佘大保问马长生是不是在新羊村开了个饭店。
马长生坦然地承认了。他正要说什么,佘大保摆了摆手道:“不要解释。这不是什么错误,我想问的原因,是我们马上要进驻那里,估计吃喝住都要在你的那个饭店里。营业了吗?”
马长生答道:“刚刚营业。”他其实并不清楚有没有营业,这个饭店从进材料到建成,全是苗招娣七金子和他妹婿邓朴在忙活,他只是按照约定掏了钱,另外还支付了一万块买了装潢材料。
佘大保连声说好,非常好。“你是我从中学选进来的,这次去新羊,等于抢了你的现成事(百度搜索本书名儿,总要补给你。还有,你要注意风向,不能只顾低头拉车,不懂抬头看天。”后面的话,他压低了声音。
马长生明白佘大保的意思。佘大保和陈同旺走得近。陈同旺不管做什么手脚,也不会少了佘大保的好处。而危在旦夕的陶普即使胜出,于他佘大保也没有什么损伤。毕竟他没有具体参与到陈同旺的秘谋之中。
佘大保离开之后,马长生立即给苗招娣打去电话,问她饭店进行得怎么样了。
苗招娣说刚装潢完,正想着现在能不能营业的事儿。
“工商执照和地税登记证都办好了?”马长生问道。
“这些全办下来了,怎么,你打算马上就开张?”苗招娣似乎听出了男人的潜台词。
“装潢要走古朴风,暂时不要油漆,立即开张,不要惊动任何人,”马长生语速急快。
“啊,”苗招娣心说这里一个外来的人都没有,进了菜可是要卖出去的。新羊要面临整体拆迁,她还没有听说。
“这样,你让邓朴和七金子立即去进货,锅碗瓢盆全准备好,冰箱冰柜也全买回来。今天下午,就要进菜。费用我这里还有上半年的工资,加上以前手头还有些积余,我马上让蔡春燕给你带过来,包括厨师,”马长生自己分身无术,只能这么办了。
苗招娣见到他如此吩咐,敏感地猜出饭店的生意就要来了。她有些激动,连声应着,“你就放心吧。有你当家掌着,我照做就成。哪天来,我再给你煮碗汤补补。”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有了几分挠人的意味儿。
马长生乐了,也说了几个好。放下电话之后,他又打给了蔡春燕,这女人说到做到,听说马长生让她自己带厨师去新羊村,立即同意了,还说钱不够的话,她可以先借一部分给马长生。
马长生道了谢,说那你先拿两万交给苗招娣,回头我让马长香来我这里取。
蔡春燕嗯着,又问马长生的饭店叫什么名字。
马长生晕了,他还真不知道这饭店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苗招娣在办工商执照时怎么写的。
蔡春燕咯咯地笑了,“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当老板的,哪有老板连自己店的名字都不记得。”
马长生纠正道:“我不是老板,我的老板在你手下当伙计跑堂呢。”
蔡春燕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马主任,你是个有头脑的人。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说了半天,马长生才挂断电话,苗招娣的电话却又来了。
“马主任,我们新羊要开发,是不是真的?”她问道,这回用的是官腔。马长生立即猜出她身边有人。
“可能性很大,现在你们还不要在外面宣传。防止造成人心动荡,”马长生说道,又问饭店的名字。
“春之声,”苗招娣含糊地答道,又说副乡长曹晓玲刚来过,匆匆向她要了几份草茎就离开了。
“她来了?”马长生有些发懵。跟着他反应过来,他曾经表示要带几份草茎让曹晓玲化验成份,可一直没有办到。曹晓玲这回自己去办了。
“说了什么吗?”马长生明知她不可能和苗招娣说什么,可他忍不住还是问了。
苗招娣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答道:“没有。她只要草茎,还说和你商量过的。”
苗招娣的沉默,让马长生迅速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个草茎具有壮阳作用,曹晓玲和他商量过这事,那曹晓玲和他的关系岂不是摆明了让苗招娣联想吗?
“哦,曹乡长家爱人需要这个东西,”马长生违心地说道。苗招娣跟着似乎松了口气。
放下电话后,马长生还在想曹晓玲为什么去新羊村的原因。她完全可以给自己来个电话,让他专门跑一趟也行啊。可她却有意地避开了自己,专门从团市委的选举会上抽身去了新羊。
难道她要走了?
马长生脑子里忽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只有她要离开,她才会这么做。马长生越想越像,他想到曹晓玲那独特的犒赏,想到她扭着身子在自己身上盘旋摇晃,一时间眼角都湿润了。
电话又一次将马长生从沉思中拉醒,“马主任,我要你今天下班后来看我,行吗?”陶春兰鼻音有些沉重地问道。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缠,有些黏。
“行,”马长生答道。他不由得想到那晚陶春兰抱住了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