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烟蒂。从那之后,他离不开烟,妈妈离不开安眠药,这个家庭像是一座危楼,脆弱得很。
她也来了,躲在远处那棵树后面,以为没被任何人发现,可冬天的树那么干枯,树叶都很少,光秃秃的枝桠瘦弱不堪,自己都形单影只。她会跟花翎说什么?关于我?抑或是关于他?
妈妈精神衰弱,再加上哭了一场,在宾馆休息,我和爸爸出来买午饭,很多地方都已经关门。再次走在这个城市里,却觉得那么陌生,那些觉得熟悉的东西都被另外一些东西替代了,学校旁边的凉面店也变成了快餐店,已经不是过去那般样子了。
“小歌,你要是有朋友,就带回家来,这样你妈也不会整天都想着小翎了。”他苍老了很多,背像是被时间的重担压弯了,鬓角的发都白了,我记得刚从军队回去的那天,看到他的样子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人怎么一下子就老了,脸色都变得灰暗,笑容都有些沧桑。
“嗯。”我知道他最近照顾我妈很累,却总是不让我插手,觉得我应该以学业为重,一个人肩负起了一切的问题。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洛云呢?
他们会怎么想?我妈看到她会不会就想起花翎,我爸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又或许,洛云早就想到了这些,她知道走向我的话,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当可以选择光明的时候,谁会选择无止尽的黑暗呢?所以,她选了陈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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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虚荣(vlory)、嫉妒(envy)、倦怠(luttony)以及□□(sexu)。在成长过程中,这些罪行都伪装成看似规范的行径,许多人就这么视而不见,小孩子却把这当成是正确来学习,到后来,这一切都不再是所谓的罪行,反而构成了整个社会的根基。
可谁能逃过它们呢?变成一个圣人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塑造出一个躯壳,再把自己镶嵌进去,一点点削掉身上的特点,实在是太残忍了。
学生会有一次聚餐,坐在身旁的人许是喝醉了,絮絮叨叨着一个女生的事情,那时我就想到了那个经典的想吃葡萄的狐狸的故事,它站在藤架下,仰头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葡萄,阳光恩赐的穿过,那么美好,可它怎样也够不到,慢慢的,那份希求就变成了嫉妒,它编造出葡萄酸的谎言,对每一个逗留在藤架下的人说。
诋毁那个人,我做不出来,这不仅是贬低了对方,更是看低了那时的自己,毕竟自己站在更低的地方。
新年烟火升腾着,跳跃到同一楼层,在眼前一朵朵盛开,那么深的寂静和黑暗里,一下子照亮了眼睛,恍然间有了奇迹的味道。这样热闹的日子,整栋房子怕是只有我们这一个房间是亮着灯的,无数个空旷的房间,只有那么一盏灯火,即便是在睡梦里,也是那么孤独。
我们坐在一起吃了饺子,还有一碗没人动,那个人像是带走了全部的热闹,剩下的三个人就只剩下孤独,即便是开了暖气,饺子还是慢慢冷掉,我们都没了兴致,很早就休息了。
快要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砰”的一声响,一下子惊醒过来,零点的烟花到处炸开,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坐起来,隔着玻璃看着,明明近在眼前,却还是那么遥远,隔绝了寒冷,也隔开了热闹。我站起来,推开窗,那种遥远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些,爆竹破裂的声音,小孩子笑闹的声音,高楼层的风声。
闭上眼睛,冰凉的空气慢慢吸入肺部,还有烟花燃尽后残留的硫磺味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心上趴着一只蜘蛛,它拉出长长的丝,交织成一个漂亮的网,有一张脸就那么闪现,接着是一个身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思念。
点燃一支烟,红色光点那么符合此刻的黑夜,倒也很适合这时的我。
她也许正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现在可能正是令人发笑的压轴小品,也可能是主持人在抽奖,有多少年一家人没有坐在一起看电视了,即便是坐在一起,也是彼此沉默着,越发反衬出过去那欢乐闹腾的气氛,一切都变了。
又或许,她也被白天的春节准备折磨得疲惫不已,吃了那顿纪念性的丰盛晚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被零点的烟花给吵醒,拥着被子坐起来,迷蒙的看着那些吵人而绚烂的烟花。
以往过年回爷爷奶奶家,一大家子人说着笑着,花翎总会拉着我去放烟花,结果就变成我在那名副其实的点燃烟花,她和一群小孩子站得远远的看着,活脱脱的观众席。她最喜欢买很多的仙女棒,一点燃就炸开细碎的星星,其实不过是些迅速消失的火花,却把他们逗得那么开心。
一根烟燃尽,那些盛放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在天上盛开,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直到世界再次变得冷清寂静,这才发现手肘已经僵硬了,身体被那寒冷包裹,关上窗,好久才坠入梦境里,本以为新年会有一个美梦,却也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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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时的状态还真的像是脑袋里塞满了棉花,本打算启程去天文台,这下只得告假,呆在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