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诚面沉似水,注视着吴襄。
“吴襄,”朱诚努力回忆前世学的历史,“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吴襄是谁呢?想起来了,是大汉奸吴三桂的父亲。想不到,这汉奸的老爹竟然武艺高强,和想象中的汉奸都是软脚虾大不相同啊。”
朱诚其实不怵和别人比武,从穿越到这个时代起,先是知道明末的纷乱,后来又下定决心为兄弟保卫这繁荣的大明,所以他从很早就开始锻炼身体,学习武术。即使在修筑马路的紧张时刻,他也没忘了锻炼,做到拳不离手。
朱诚上辈子是警察,而且是要求搏击最为出色的刑警,武功底子本来就不错,加上向万历配给朱由检的皇家侍卫学习格斗技术,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
朱诚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你好了。”
朱诚将兵器挂在黄膘马身上的得胜钩上,翻身上马:“来吧,让我看看辽东人的武艺如何。”
观众们都轰动了,大家看得明白,朱诚在比武大会上已经夺冠,完全可以不理会吴襄的挑战,但他却豪气干云,一口答应下来,让人佩服他的勇武。而且朱诚说话很巧妙,点出吴襄的原籍,把他和吴襄的比武变成北京人和辽东人的比武,让观众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北京和辽东同属大明,但人总会产生一点狭隘的乡土情节,外乡人在本土挑战,是很难获得掌声的。
大家越看越觉得来自辽东的又肥又胖的吴襄丑陋,而北京的朱诚身体修长,体格匀称,怎么看怎么可爱。
于是场上的舆论开始一边倒,大家都为朱诚加油打气。
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居然大喊:“朱诚,干掉辽东来的死胖子!”
朱由检一听,这不是添乱吗?吴襄听到这话,还不得拿朱诚出气呀。他急忙命令王承恩去找主考官张济远,看看能不能阻止这场比武,实在不能阻拦,那也得把兵器换成不致命的武器。
王承恩领命正准备去,朱由检突然说道:“王伴伴,不用去了。”
原来,场上的比武已经开始,比武前,张济远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武器。朱诚用锤,吴襄用枪。朱诚的锤没法改了,吴襄的枪尖被张济远去掉,前面用还布缠了几层。
张济远严肃地说道:“两位都是大明的英才,今后可能要同殿为臣,伤了谁也不好。不过刀枪无眼,比武时难免有所损伤,希望两位尽量点到为止。有什么杀招用到建奴身上,不要伤了同胞。”
朱诚和吴襄两人点点头,至于有没有往心里去,那只有天知道了。
朱诚从得胜钩上取下两个八棱铁锤,双锤一撞,发出“当”的一声。
吴襄毫不示弱,举起亮银枪,挽了个枪花。可惜他的枪尖被取走了,这令人眼花瞭乱的枪花不免打了个折扣。
王承恩道:“完了,朱诚的兵器是锤子,吴襄的兵器是枪,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啊。”
“胡说,我还说,一寸短,一寸险呢。呸呸,是一寸短,一寸强。”朱由检对王承恩怒目而视,但声音里的颤抖分明承认了王承恩的话。
王承恩照顾朱由检十余年,和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看到他担心,当下安慰道:“朱诚是一个奇迹,从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到现在,有哪件事是可以用常理判断的。这次,他一定能创造出一个新的奇迹。你不记得光宗贞皇帝是怎么评价朱诚的?这小子就是一个妖孽。”
比武场上,吴襄催马上前,抖枪分心便剌。
吴襄力气大,但枪尖剌出时,力量用在正面,而枪的侧面力量并不大。朱诚并不格挡,说实话,要挡也挡不住。
他左锤前伸,在枪的侧面敲了一下,枪的方向偏了,接着,他右锤照着吴襄的头顶就砸。
吴襄急忙回枪,举着枪杆扛朱诚的锤。“当”的一声,铁锤砸在枪杆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这吴襄的枪杆是竟是铁的,这一点大出朱诚的意料。
朱诚后世看了不少电视剧,也去国术馆参观过,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就是枪尖是钢做的,枪杆是木头做的。其实木质枪杆一般是在训练时用的,而上战场用的枪,基本上都是铁质枪杆。
吴襄力气大,朱诚又是全力击锤,这一下可让朱诚吃了大亏,右手的虎口震裂了,鲜血迸流。
两人都是骑马,马往前冲,二马一错蹬,吴襄铁枪横扫,朱诚自知不能力扛,身子一低,铁枪从他身上扫过,将他的头盔扫落。
两人回马对视,吴襄哈哈大笑,道:“朱诚,你的帽子掉了,要是再打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如果你对我说个服字,我就饶你一命。”
朱诚轻蔑地一笑,道:“难道你在辽东是用嘴吹死建奴的吗?”
二人再不答话,冲上前战在一处。朱诚年龄小,力气不足,战斗时也不和吴襄硬拼,左抵右挡,总是在吴襄力量不足的地方锤击。吴襄的枪扎、剌的时候,朱诚用铁锤猛砸枪的侧面;吴襄的枪劈、挑的时候,朱诚催马躲避,顺势推枪,帮助他把招式使得更老一些,然后从旁偷袭。
吴襄越战越心惊,想不到朱诚文文静静,看起来像个秀才,武艺却如此高强。
他的铁枪重达八十斤,又是全力挥舞,几个回合下来,已是额头见汗,呼呼喘气。
吴襄心道,看来只有用回马枪才能打败朱诚了。
想到这里,吴襄拨马便败下阵来。
朱诚见状,将铁锤挂在得胜钩上,取下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