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脖子上得了,嘿嘿……”
两人相视而笑。
海涛声很大,一阵一阵。
雨依旧在下,苏陌得回去旅店一趟。他裹著雨衣,倒退著走著。穿著白衬衫的男人站在门边,浅浅地笑。
番外後来的事(完)
如果故事就一直这样下去,也许“白爷”这个人物会真真正正地淹没在当初那黑色的海洋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性子如一、却不再是同一个人的白长博。
男人翻著手里的书,时不时看向窗外。接连数天的暴雨,让海水有明显的涨潮,不过因为修了堤,也不怕海水会淹上来。
他放下了手里的书,站在来背手而立看著外头。雨势是比前些天都小了不少,不过看那海涛汹涌的劲儿,他无故地就觉得有些心慌,怎麽样也没办法静下心来。
而且,苏陌都出去怎麽久了,怎麽还不回来?
白长博无语地在屋内踱步,偶尔也会发出一声喟叹。阿地瓦前阵子回去他叔叔那儿住段时间,似乎是他叔父上工时,因为地滑出了意外,把手臂给摔折了。那小子鬼是鬼了点,心肠却还是热的,收了包裹打了招呼就走了──苏陌後来知道了这事儿还去探望过,送钱送水果的,两个一大一小忙在一块儿,还真有那麽点神似。
阿地瓦不在这儿了,白长博的生活就没人照料,青年没等谁开口,回头就去把房间给退了,提著行囊,跟只偷腥的猫儿似的,嘿嘿笑地跑来求收留了。
苏陌似乎是认真地想在这地方长长久久地住下去,一来就开始在屋里屋外穷折腾,与刚来的那会儿相比,实在是过犹不及。他嫌这屋子里冷而潮湿,就把暖气都给安上新的,又去买了几桶油漆把屋里给重新粉刷一遍。
白长博有心要帮忙,却跟不上苏陌的速度──这小子好像过得特别有劲儿,一会儿拿著铁锤敲敲打打,一会儿蹲在地上编帘子,厨房门上挂著的那隔帘就是苏陌熬夜赶出来的。白长博只能在旁边干站著,他自认自己并非这方面的专才,也有些讶异苏陌这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才能,晚饭时瞧著苏陌一个人在灶房里变出三菜一汤,男人内心里深深地觉得有种天上掉下个好媳妇儿的错觉……
苏陌才来了不到几天,这屋外看起来没什麽变化,屋内倒是焕然一新起来。
男人坐在崭新的垫子上,转头瞧见苏陌卖力地打理著屋子,瞧那弄得浑身是汗的模样,还成天捶著肩膀,心里总觉著有些不舍,不由得说了句:随便弄弄得了。
没想到这句话把苏陌给惹著了,瞪大了两只眼,抹布一扔,嚷嚷地说:劳资这是在收拾咱的家呢,怎能随便啊!
白长博哑然地看了他半晌,然後揉揉眉心一点头,就此不再干预。
总之,苏陌很忙,忙得乐在其中,忙得乐不思蜀──男人有时会听到苏陌的耳机传出咆哮声,乍听之下,像是一个姑娘的声音。他有几分在意,有次在床上把苏陌弄得晕乎乎的时候,他趁机在青年耳边问了一句。苏陌挑了挑眉,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说:还能谁啊,咱闺女呗!
白长博被小小地唬了一下,事後暗暗地有些纠结、有些好奇,他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女子和苏陌之间并无暧昧关系,亦或是因为苏陌的那一句“咱闺女”。也是,他们两个大男人不会有孩子,拣个丫头来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男人拧眉苦思,他家丫头讲电话的时候怎地像个流氓,会不会是因为家长的关系,影响不好,瞧她跟苏陌说话就没大没小的……总之,这事儿白长博默默纠结著,苏陌完全不知道。
外头打了一个响雷。
白长博蓦然回神,从沙发上抚著头坐起,他抬头看了一下挂锺。天已经全暗下来,晚饭时间早就过了,苏陌依旧连个影子都没有。
会不会是什麽事情耽搁了?
他这屋子再偏远,到街上买个东西能用得了几个小时麽?
白长博越想越不对劲,越来越待不住。屋外又有闪电划过的时候,他穿上了雨衣,又拿了把伞,打算出门去看看。
这时候雨不算大,就是头上不断地有闪雷,让人无故地有些心惶惶。
他从屋子里一路走下去,海风刮得他差点抓不住伞柄,眯著眼在雨中看,却见到远处的堤上聚集著火光,嘈杂的人群对著海指指点点,让男人在短暂的怔忪之後,赶紧往那个方向快步而去。
在白长博靠近的时候,连救护队的人都赶来了。他怔怔地站在边上,听著那阵阵刺耳的嘶喊和哭声,只见四个救护人员冒雨把一个赤裸上身的人从人群中拖上担架,看那架势似乎还不止一人。
白长博猛然头晕地晃了晃,在恍神之际,好像瞧见了青年的影子……
“让开!让开!”男人扔掉了伞,不顾一切地闯进人群里。
他很快地扑到了中央去,抢著去看那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人。
“喂!你干什麽啊!”围观的镇民烦躁地皱眉喝道。
白长博定定地看著地上的人,旁边蹲著的少女抽抽噎噎地仰头瞧著男人,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让一下──让一下──”救护人员又过来把地上这个溺水的少年给合力抬起来,看那苍白的面色,估计已经没了气。
白长博有些愣愣地站著,接著,他将脸转向一旁,掩嘴呼吸急促地喘了喘,一股呕吐感冷不丁地袭涌而上,他又推开了旁人,快步地走出了人群,走到一旁去矮下身单膝跪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