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忙忙地挥手示意她下去:“倒茶这种小事都干不来,真是!要你何用?”

“王大人若是要教训下人,自可等我们走了之后再教训。”贾琅漫不经心将手中精致的五彩盖盅杯放下了,扫视了他一眼,“本官与北静王前来所为何事,大人只怕已经清楚了?”

“自然清楚,自然清楚。”

王大人连连打着哈哈,道,“二位大人定然是为了这府中粮食之事。哎呀,大人当真是不清楚,虽则我们府中年年都有余粮,实则因着阴雨不断,早就损耗了大半。这收成又一年不如一年,时不时还有些个贫苦人家需要救济,府衙里早便没有粮食了,只不好与百姓说而已。”

“一点都没了?”贾琅微微挑高了眉。

“若是有,哪里还会不拿出来呢......”王大人苦着脸,“两位大人是不知道啊,本官实在是有许多个苦衷,只不好说出来。眼下自己的乌纱帽都要掉了,若是有粮食,岂不早早就开仓放粮了!”

说着,他忙命人将账本取了来。其上清清楚楚记载着这十几年来每年收仓多少粮食,但又因着雨水损耗多少,发放多少......到最后,果真只剩下了霉烂的一两袋粮食。

贾琅粗略翻了翻,却先将账本揣入了怀里。王大人眼巴巴地看着,忙问:“贾大人,您这是要带走?”

“不过带回去令账房先生看一眼,”贾琅笑道,“也好还大人一个清白才是。”

“这便不用了,”王大人又拿帕子拭了拭冷汗,强笑道,“只因那账本子,下官着实是还有别用......”

“不过两三日,定然拿回来还与大人的。”贾琅慢悠悠往衣袖里袖了,笑道,“告辞。”

而与憨傻的有些过头的王大人相比,甄家老爷更像是条滑不溜秋的鱼,狡猾的老狐狸将自己的尾巴缠的严严实实,淡定自若地与贾琅周旋。贾琅从他那处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在心内留下了个狐狸似的剪影,一时心头也是无奈的很。

“如今当官的标准都低到如此地步了么?”回去的路上,贾琅不禁喃喃道,“他那副模样,是如何中的进士?”

“这倒也简单。”

水溶不紧不慢跟在他身旁,轻轻开口道,“人只有那么一个,他定然不会呈现出这样截然相反的两面。若是有,其中一面只是镜中的幻象罢了,并不是真实。”

“你说他是装的?”

贾琅仔细思索了一番,果然觉出了些许违和。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皱起眉,又将王大人方才的所作所为从头滤了一遍,愈想愈觉得不大对。

“可是装疯卖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况且这账本......”

他将手伸入袖子中去摸了摸,这一摸却登时脸色大变,连音调也变了。

“没了。”

“什么?”水溶侧脸去看他。

“那个账本没了!”贾琅惊讶道,“我当时明明放的好好的,眼下却完全找不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东西罢了。”

水溶对这件事一点也不觉着担心,他将惶惶不安的少年揽进怀里,“你若是想要,翻遍碧落黄泉我也能让他们那群闲着没事干的给你找出来。”

【闲着没事干......哈哈哈,闲着没事干哈哈哈......】

【......牛郎,你莫不是疯了?】

【这网络刚连上怎么又不行了呢,本座好像看到了牛郎的名字,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牛郎那边的确是联网了。】

【欸?为何,为何!本座现在想要上个网还得跑到嫦娥这处,为何.......】

【嘘,因为人家有后台啊。】

【人家娶的老婆是西王母的外孙女,哪里是你们这些寻常神仙可以比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贾琅的头都开始嗡嗡作响。最后还是心疼自家小受的小攻,施了个禁言术,令所有的人都干脆利落闭了嘴。

这下,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将手给我,”水溶将少年纤细白皙的手腕紧紧握于掌心,随即发动了一点仙力。他本就是高位神,身份尊贵,寻找这些个小物件于他而言真真算是小菜一碟。因而贾琅不过眨了两下眼的工夫,那一面澄澈的水镜上,便很快现出一个蓝布紧紧包裹着的书本模样。

而出乎意料的是,那账本并不曾遗落在来途的任何地方,而是完好无损地放在一张奢华至极的紫檀木镶嵌金银纹路的书桌上。书桌上另放置着白玉的比目馨,一旁垂着小锤,又有扇精巧的十二扇屏风,上面用黑绒勾勒出各首填的极精妙的诗词,配有各色折枝花卉。配色皆从雅,看上去更是清雅胜于寻常所见。

贾琅诧异地看着,惊讶道:“这倒不像是掉在了何处......”他还未说完,便见一只被保养的极好的手慢腾腾拿起它,露出了半截宝蓝色的锦缎衣袖。随即,毫不犹豫将它凑近了那升腾的火苗。

转眼间,它便被轻而易举吞噬掉,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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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表,各表一枝。

昭宁公主这几日本就过得颇为不顺心,她身旁的暗卫不声不响间,便折去了大半。而偏偏,她又无法从江南这纷乱的局势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因此日日都觉着烦躁,连精神也差了几分。

耳边传来轻巧的瓷器碰撞声,她不耐烦道:“本宫今日不愿用膳......”

“为何不愿用?”

如春风沐面般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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