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璧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岳凌似乎对他们的另眼相看毫无所觉,“侯爷和爵爷来王府做客,我本应该倒履相迎。可惜府内修葺,不便接待外客,而王爷又外出未归……”
“王府几时修葺?我怎的不知?”卫漾皱眉。
岳凌面色不变道:“世子终日在外奔波,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卫漾悻悻闭嘴。
薛灵璧道:“客随主便,修葺也无妨。”
岳凌接得极快道:“可是没有多余客房。”
“不知岳先生住在何处?”
“岳凌住所狭小,一人还嫌不够宽敞。”
薛灵璧微微一笑道:“那么,还请岳先生去客栈委屈几日。”
“……”
两人对答极快,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
冯古道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不上扬。
岳凌大概头一次遇到鸠占鹊巢还一脸理直气壮之人,看着薛灵璧的眼睛有些发直。
一直在旁插不上话的卫漾终于插上了一句,“其实我的院落很宽敞。”
“那就委屈世子了。”岳凌觉得卫漾终于说了一句动听的话。
“但是我记得岳先生的住所不必我的小多少吧。”
……
动听是错觉。
岳凌含笑道:“我睡觉姿势不好。”
……
姿势不好到从一个房间睡到另一个房间?
冯古道和薛灵璧沉默。
谋反有理(五)
将冯古道和薛灵璧在卫漾的‘未央阁’安置好后,岳凌召来仆人,“去修葺修葺王府。”
仆人很茫然,“修葺哪里?”
“随便。”
仆人:“……”
“只要看上去像是在修葺就行。”岳凌顿了顿,又不放心道,“记得,别花钱。”
仆人:“……”
于是,在冯古道和薛灵璧入住之后,凌阳王府便处处可闻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却从来看不到那些敲击声的源头。若非响声是在白天,只怕王府很快就会传出闹鬼的传闻。
卫漾信心被打击得彻底,但恢复得也很快。
他自我安慰道:“那些字画虽然不是名品,但好歹也是别人一笔一画的心血。”
冯古道道:“久闻卫漾公子歌画双绝,公子何不将你的字画拿出来?”
卫漾脸色一红道:“片长薄技,不敢献丑。”
冯古道刚想再恭维几句,就见他磨磨蹭蹭地把画轴拿出来了。
“……”
卫漾叹气道:“其实我知道我画技不足,世人的称赞不过是看在我世子的身份上而已。”他说着将画递了过去。
冯古道展开画卷一看,然后呆住。
坐在一旁的薛灵璧见他表情怔忡,忍不住探头,随即皱眉,道:“这是你画的?”
卫漾已经坦然了,看开了,点头道:“不错。我自知有很大不足,还请两位千万莫要顾忌,但说无妨。”
冯古道哭笑不得地耸肩道:“看来,不是每个名厨都能品尝出菜的好坏。”
卫漾疑惑道:“冯兄言下之意是……”
薛灵璧淡淡道:“本侯虽然不知你的歌声如何,但是画技……无愧于绝字。”
卫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又看向冯古道。
冯古道笑着点头。
“可是,可是……”他接连‘可是’了好几声,才道,“我明明觉得他们的画更加传神……”
冯古道道:“哪里传神?”
“就是……”卫漾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冯古道道:“我突然好奇你的歌声了。”
有了画的先例,卫漾有了勇气,“我去找人弹琴。”
“不必。”冯古道道,“我来替你伴奏。”他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支笔,然后轻轻敲了两下空杯,“这样如何?”
卫漾道:“也好。”
只听屋子里当当当声响起。
随即是男子浑厚的歌声——
“蹴罢秋千, 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 薄汗轻衣透……”
他还没唱完,冯古道和薛灵璧已经夺门而出。l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