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联合抵制,老爷子也不会应允,怎就想到他们头上去了。

“四哥。”他带了些无奈地看他。

不必多说,胤禛也已晓得他要说什么,便握着他的手,笑着安抚道:“我不过是说笑罢了,老爷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除了这些,还能怎么办?

宗室里财大气粗的,也不乏其人,如庄亲王博果铎,手里头同样不是什么干净的,只是康熙当仁君当久了,又怎肯对宗室近亲下手,背负欺辱兄弟长辈的骂名?

胤禛只觉得千头万绪,却无计可施。

前世胤禩巴不得看他倒霉,现在设身处地,才知他四面楚歌,如履薄冰,确实艰难之至,也亏得上辈子那样的情境下,他还能突围而出,君临天下。

“这种事情,需要有个由头。”胤禩一边思索,缓缓道,“户部素来不是清水衙门,四哥那里,必然也有些人,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只不过上下关节打通,互相包庇遮掩罢了。”

胤禛点头,脸色带上厌恶。“这样的人,可谓数不胜数,我虽然坐镇户部,而无法让这些事情消失殆尽,有时候为了方便办差,还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这些人根深蒂固,竟是拿他们无可奈何了,户部亏空,自然也有这些人的功劳。”

说至最后,竟带了些凛凛杀气。

胤禩笑道:“既是如此,便可算由头了吧。”

胤禛一怔,继而恍然:“你是说……”

借一桩贪污案,掀起清查亏空的风波,届时人人自危,自然要想方设法归还贪墨的银两,只不过这样一来,必然要得罪不少人。

胤禛不怕得罪人,他素来是雷霆手段,做事狠辣决绝,宁可让人嫉恨,也不屑多费些周折与这些人周旋。

他腾地站起身。“也罢,我这就进宫。”

囫囵吃了个半饱,他便匆匆进宫向康熙说出自己的办法。

康熙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做得太绝了。”

言下之意,是默许了。

胤禛应了,心头不由有些凄然。

朝廷痼疾,老爷子也是心如明镜,清清楚楚的,只不过年纪大了,一心想要一团和气,锦绣华章,就算只是表面假象,也狠不下心去铲除毒瘤,若他不这么提议,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这个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

只听康熙又淡淡道:“还是让老八来管吏部吧,他心思细,做得好些。”

胤禩原先去了云南之后,吏部便交给七阿哥掌管,只是他资质平平,也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但康熙一直不提换人,胤禛也不好开口,这次却是康熙主动提出来。

“皇阿玛……”

“跪安罢。”康熙换了个姿势,挥挥手,言语之间有些索然无味。

胤禛不敢多留,退了出来,径自回府。

“主子。”戴铎迎了上来。

“永和宫那边有什么动静?”胤禛踏入书房,戴铎紧跟其后,反手关门。

“今晨十四阿哥去了那里,逗留约莫一炷香时间,方才出来。”

“嗯。”胤禛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表情变化。“十四出来时,神情如何?”

“神采飞扬,兴致勃勃。”

胤禛唇角勾起无声冷笑,又缓缓平复。

戴铎又提起一事。“主子,十三爷那边,好似有些不妥。”

“怎么了?”

“去年入冬之后,十三爷的腿脚据说受了寒,如今连路都走得不大稳健。”

胤禛顿了半晌,双目盯着香炉里袅袅而起的青烟。

“知道了,这几日你让他身边的人,告诉他我在御前帮他求情未果的事,末了我再去一趟。”

“嗻。”

从户部书办胡文思开始,康熙四十九年的户部亏空案,轰轰烈烈拉开序幕。

死 因

书办,顾名思义,即是掌管文书翰墨的小吏,不入书,地位低微,但他们却是掌握各部内中详情的人,也就是说,有些微末细节,尚书侍郎未必了解的,唤来一个书办,必定说得头头是道。

康熙四十九年七月廿四,左副都御史祖允图参户部收购草豆舞弊,辗转调查,先查到户部书办胡文思、沈遵泗二人,又通过二人口供,揪出户部上下官员共六十四名,几乎将整个户部一网打尽,连户部尚书张鹏翮也未能幸免。

胤禟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仿佛要在上面踩出窟窿来,听得十四也跟着烦躁起来。

“我说九哥,你能不能别走了,我这眼前都被你晃得难受!”十四忙拉住他。

胤禟吐了口气,重重坐在椅子上,却仍是如坐针毡,浑身透着难受。

“难道就没有法子了么,难道就任由四哥这么一个个拔掉我的人吗,胡文思那两个人,虽然职位不显,可都是我亲自安上去的,往年孝敬也不少,如今他们家人都求到我府上了,四哥这么做,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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