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吧,既然付出了代价,就一定要取得补偿!
战鼓声更加急促,海螺号一声紧似一声,八旗骑兵在左,绿营兵和天佑兵在右,同时对土山发起了冲锋。
“啪!啪!啪!”
迎头又是一阵弹雨,三段式射击连续不断!
王奕一直掌握着射击节奏,等到第三排开火的时候,大牯牛所在的第一排已经装弹完毕,立刻就回到了射击位置,他想看看三轮射击后的战果,但面前的烟雾越来越大,只能看到清军模糊的身影。
瞄准,射击,又是一个新的循环,当大牯牛转身回到后排的时候,看到两门千子雷炮正在缓缓抬起炮口。
“开炮!”
陈尚武习惯用佩刀发布命令,他出身广州富商之家,和贩卖西洋货的胡商多有来往,佩刀是一柄精美的乌兹宝刀,比汪克凡的那柄还要高一个档次,随着雪亮的刀光劈下,山顶上十多门弗郎机炮和半山坡的两门千子雷炮同时打响,在后座力的作用下倒退着喷出火光。
弗郎机炮用的是实心弹,以免误伤半山坡的友军,千子雷炮用的是霰弹,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威力最大,在大炮和鸟铳的轰击下,清军像割倒的庄稼不断倒下,队形渐渐稀疏散乱,但是,第二波的清军及时冲了上来,那些被打乱的散兵游勇又有了主心骨,跟着大队清军一起冲上了山坡。
大牯牛第三次走到前排的时候,清军已经冲到拒马枪和鹿角阵前面。
楚军临时在土山上设置阵地,只来得及挖出一道四尺多宽,三尺多深的壕沟,步兵必须跳下壕沟再爬上来,骑兵却可以一跃而过,但是在壕沟前面一丈多远的地方,摆放着一道由鹿角和拒马枪组成的路障,八旗骑兵跳过壕沟后,却无法通过这道路障,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前进无路,后退不得,只能被动挨打。
清军举起盾牌冲向路障,想要搬开拒马枪和鹿角,但是路障后面的山坡上突然旗帜挥舞,射出无数的羽箭和铅子,三百名葡萄牙扇子兵早就隐忍多时,弓箭手也一直蓄势待发,当清军的大部队冲上来之后,他们终于肆无忌惮地宣泄着战斗yù_wàng。
按照楚军的条例,无论弓箭手还是火铳兵,都要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齐射,以形成火力覆盖,造成最大的杀伤,每次齐射都会让成排的清军倒下,尤其最前面的绿营兵和游骑兵伤亡最重。清军的鼓号声越来越急促,士兵的冲锋速度也随之加快,一层层破坏着鹿角和拒马枪,扛过两轮炮击之后,他们终于杀上了楚军阵地,和前排的长枪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楚军的弓箭手和火铳兵前面,长枪阵是最后的屏障,但也是最可靠的屏障,层层叠叠的长枪兵居高临下,不断用手中的长枪来回攒刺,冲在最前面的清军士兵不断倒下,伤亡之大让悍勇的八旗兵也无法接受,他们被迫向后退却,冒着弓箭和火铳的袭击继续清除路障,以便集结兵力冲阵。
清军后阵,陈泰的脸上毫无表情,楚军的抵抗之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经历过无数恶战,对眼前惨烈的场景并不在意,他还有后劲没有使出来呢。
随着令旗挥动,清军的第三波进攻部队冲上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