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沙笑了:“呵呵,说到关键点上了,因为有我……啧。不是味啊,听起来还真是有够自恋自夸的。还是换个说法好了——是因为有北荒军队最高统帅。”
安德烈听糊涂了:“呃……这个有区别吗?殿下你不就是北荒军队最高统帅?”
“一般来说,这当然有区别,人不一样嘛。但如果从布兰战略上来说,那就没区别……还没想明白?考虑一下看看,如果布兰军队面对的,是一支没有最高统帅的北荒军队……会怎样?”
“怎么可能,殿下开玩笑了……”安德烈闻言下意识摇头否定,一个军队没有最高统帅,那还叫军队吗?山贼盗匪、乌合之众还有个头领呢……蓦地。结合刚才岚沙最先问出的问题,一道思维极为突兀的横插脑中。紧接着心底道道凉意瞬间战栗身躯,麻痹头皮……砰,不自觉重重后退一步,安德烈一脸白日见鬼神色,颤声道,“布布布、布兰……要杀殿下!”…
“这么大反应……说了只是猜测,不用那么紧张。”被安德烈的激烈反应唬了下,岚沙略显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随即抬手推了推框,“再说本就是敌人,就像我们之前很想杀死紫伊一样,布兰想杀我不是很正常吗。”
安德烈重新踏回,激动挥手:“这不一样!”
“哈,终于意识到不一样了吗?”。像是看到顽劣学徒终于开窍,岚沙这个循循善诱的导师显得很是欣慰,拍了拍身旁台阶,“坐下说话,你这样我总是仰头很累的……情况确实不一样。北荒与布兰的军队结构大为迥异,相比较来说,我们的勇士太过于依赖权威,也就是上级命令。战时布兰军中死了将军,虽然也会混乱,但很快会有副将顶上去指挥作战,稳定形势。而我们北荒军队战时如果死了将领……勇士们会继续作战,但问题会有很多,最后很可能会演变为一片散沙,本来能够拿下的战斗也会失败。”
“这是我们的劣势,布兰那边很清楚。所以在我成为最高统帅后,母亲大人严加封锁消息,就是担心我的行踪信息暴露,引来布兰那边穷追不舍的刺杀……毕竟,杀一个人,就能结束一场涉及到百万余人生死以及亡国危险的战争,这买卖实在太划算。”
看着街道对面在风中荡来荡去的酒馆招牌,岚沙语气淡淡,不时轻笑,甚至自嘲,似乎正在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问题,很是随意,“从现在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布兰那边应该还未确定我的身份。呵呵,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开始撒网放诱饵……”
“这场遭遇战?”安德烈不是蠢人,听到这里极为苦涩的说出答案。之前因为这场战斗的丰硕战果而带来的兴奋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不错,大手笔吧?不少字要知道这对布兰可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加剧军队伤亡,使得形势更加恶化。恩,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魄力非凡啊……”感慨了声,继续说道,“战斗一旦打响,局面就会变得混乱起来,这其中的军队调度、监察各地战况、军令判断抉择等等等等,都需要我与熊叔他们组成的战时最高指挥部把关负责。而收集起这些动作的反馈消息,顺藤摸瓜,也就很可能推算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岚沙指了指脚下,安德烈却下意识扫视四周,目光犀利如鹰,很是警惕小心,似乎布兰刺客已经找过来一般。
“殿下,要不我们、我们……”
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安德烈的紧张情绪,岚沙笑眯眯的问道:“说不下去了?”
安德烈确实说不下去了,如果岚沙是寻常人物,甚至哪怕是个将领,安德烈都敢劝她临阵脱逃,明哲保身。但实际状况是,岚沙是皇族殿下,是北荒明珠,是不出意外的话北荒部落下一任的女皇。也是眼下这统领几十万军队的最高统帅。
如此。她不能逃。不能退,只能坐镇这最高指挥部,归然不动,迎接风雨!
“看吧,连你都说不下去了,我又哪敢将这些猜测说给熊叔他们听。所以说啊,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我这个样子随便在大街上闲逛。就算现在与那布兰刺客撞个正着,他也不会觉得我是个大人物。但若是和熊叔他们一帮将领凑在一起,那我可就危险了,哈哈……”…
没心没肺的笑着,安德烈就没有这样放松的心情了:“殿下,我们必须得做些准备……对了,以前安帅怎么做的,他不就没有被布兰刺杀成功吗?”。
岚沙摆摆手:“老师与我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那时布兰边境形势虽然依旧被动,但他们有紫伊。无所畏惧,信心十足。也就对这类刺杀行动没那么热衷。”还有因为安帅率领北荒军队入侵几十年,依然没能拿布兰怎么样,所以布兰那边不大瞧得起安帅……当然,关于这点,与安帅有师徒之实的岚沙,自然是不会说的。
顿了顿,安慰道,“还是那句话,不用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而且就算这猜测是真的,不还有你们保护呢嘛……”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岚沙笑着摇头,“呵呵,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