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举报、背后捅刀的活计,杨昆不是没干过。
赵一民、老‘肥’都是栽在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上的。
现在的形势却有所不同。
邺河不比易阳,严顺开也不是赵一民,杨昆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名小卒。
他手头掌握的资料和证据还太过有限,即便能顺利地扳倒严顺开,也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
而且,他前几天托了不少人从中说情,严大局长和喜羊羊不对付,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倘若有人以此入手,顺藤‘摸’瓜,便不难猜到是杨昆在背后做的手脚。
这件事万一传扬出去,即便不考虑严家可能的报复,让其它单位、部‘门’的领导知道他用这种上不得台盘的手段扳倒了一位市卫生局长,也难免会给大家留下不懂游戏规则、不按常理出牌的坏印象,间接给喜羊羊在市区的发展带来更大的阻力。
杨昆左思右想,都觉得为了一个严顺开触犯众怒,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他决定再等等,再看看。
等卫双龙的进一步调查,看严顺开的下一步动作。
他想等,别人却不想等。
自打大年三十,喜羊羊开张的那天起,郑凯就在等机会。
一直等了将近俩月,他有点等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不管办什么事,郑凯一向都没什么耐‘性’,也没少因为他的急脾气吃亏,在车站一带‘混’到二十出头,他卖过服装鞋袜、倒过箱包手表、批发过电子配件,受他冲动、急躁、任‘性’的‘性’格影响,几乎一事无成。
值得庆幸的是,他做生意的本事虽然一般,却有个年轻、漂亮小说的好姐姐,有个家世不凡、权大势大的好姐夫。
以严顺开足以给他们姐弟俩当爹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是他的亲姐夫,管严局长叫姐夫的,也不止他一个郑凯。
不过他不在乎,他姐姐也不在乎,就连他爹妈也不在乎。
在严局长的诸多小情里面,郑姐姐是最年轻、最受宠的一位,所谓爱屋及乌,在严局长面前,郑凯也比别的小舅子们吃香得多。
在这位便宜姐夫的扶持下,郑凯靠着向市区各大医院推销医疗器械发了大财,没过两年,就在他原来谋生的电子元器件批发市场入口旁边租了三层店面,一楼、二楼开饭店,三楼则用作医疗器材经销公司的办公场所,以及他的临时下脚处。
发了财,买了楼,买了车,换了妞,郑凯却并不满足。
卖医疗器械的利润非常高,却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除了给医院的回扣外,利润的大头都进了他姐夫的腰包,福满楼才是他自己的买卖。
可惜的是,郑凯这个人在做生意上实在没什么天赋,虽然仗着车站商圈的地利优势,哪怕饭菜的质量比别的饭店差了些,价格高了些,福满楼也从来不缺客源,但在赢利方面却跟他的预期相差较远。
想来想去,郑凯不认为自已的经营能力有问题,而是把饭店利润不高归结于营业面积的限制。
邺钢大厦还在筹建的时候,他就有心想把楼下三层的店面拿下来,只是嫌房租太高,想请姐夫出面做做工作,然而事与愿违,邺钢一向自已自足,我行我素,市卫生系统管不到人家头上,严大局长说话也不好使,拖来拖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等到喜羊羊开张营业,看到人家在年节期间赚得盆满钵满,郑凯就开始后悔了。
不但后悔,而且眼红。
眼红人家数钱数到手软,他脑子一热,也不管年节期间食材价格暴涨,紧急召集放假回家的厨师和服务员,许下双倍工资和资金,于正月初六这天重新开‘门’营业。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根本没打响。
以福满楼的饭菜质量、价格和服务水平,平时全靠附近几个批发市场的客流量支撑生意,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根本不买他的账。
惨淡经营两天之后,郑凯不得不再次宣布放假歇业,仔细一算账,连员工工资、奖金、‘浪’费的食材加一起,一分钱没挣,净赔好几千,后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这还不算什么。
等过了十五,市场恢复营业之后,看着自家‘门’可罗雀的店面,再看看斜对面火爆至极的生意,郑凯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难看。
眼瞅着来电子批发市厨货的小商小贩们放着近在咫尺的福满楼不理,宁可多走几百米的路去喜羊羊吃饭,出于好奇和不服,郑凯第一次走进了喜羊羊火锅城的大‘门’。
瞅着水灵灵的‘女’服务生和顾客盈‘门’的场面流了半天口水,他终于琢磨出味来了。
不单是他的福满楼,连附近几十家大小饭店都算在内,饭菜没人家的好,店面没人家的大,服务没人家的高,妹子没人家的多,凭什么跟人家争?
别人是穷极思变,郑凯却看不到自身的短处。
从小在车站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下讨生活的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认定是喜羊羊抢了他的生意和客源,就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才能搞臭它。
琢磨来琢磨去,他冷不丁地一拍脑袋,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喜羊羊跟自己这么大仇,光搞臭它有什么意思,反正也要费一番手脚,为什么不干脆把它搞到自己手里呢?
把别人的店变成自己的店,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把别人的妞变成自己的妞,那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越想越觉得兴奋,他就去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