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搓了搓脸,“抱歉丽亚,我昨晚喝醉了,你回去告诉坊南姐姐,我现在就去”
丽亚探头看看敞开的屋门,奈何土屋严实,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听坊南姐姐说,阿达与楚秦阿达争吵,阿达是生气了才喝酒的吗”
季落头昏脑涨,叹气般,“不是,丽亚你回去吧,我稍后就去”
“哦,那好吧,阿达要快一点”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快的跑了。
丽亚走后,季落把院门重新锁好,转身走进屋里,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发现屋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味道和醉人的酒香,抿唇,幸亏没有让人进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屋洗漱,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衫,季落正站在床前凝视裹在被子里酣眠大睡的人。
只露出半张白皙的俊秀的脸颊,挺巧的睫羽安稳的垂落遮盖着那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上,季落伸出手想要去揉揉毛绒绒的头,伸到半空的时候却转向被子,拉了拉上去盖好床上的人,活动了几下身体,才拿着一个深色的棉布袋子出去了。
沈楚秦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觉得身体好沉好疼好酸。
他闭着眼睛试图抬了抬自己的手,发现好像有千斤重,双腿刚一动,想翻个身子,就猛地僵住了。
昨夜的恩爱缠绵和大胆羞耻一下子全部用上脑中,让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心思百转。
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见枕边空空荡荡,沈楚秦眼睛一酸,莫名其妙涌上了一阵委屈和怨恨。
身上黏黏糊糊,又酸又疼,嗓子又干又渴,沈楚秦伸出白白嫩嫩的臂弯,看去,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上面青青紫紫,布满了吻痕。
他等了好久,季落都没有回来,睡过去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大亮,他却觉得自己一阵发冷。
伸手按在自己额头,哦,好烫。
小声的咒骂,沈楚秦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裳,扶着床栏站起来。
“好疼。。。去哪了,吃光了就把朕一个人丢下了,好渴,好饿,好疼。。。哎呦,朕的腰。。。”沈楚秦一边嘟囔一边慢慢扶着床栏、桌椅移动到门口。
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色,按住额头,“睡傻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斑斑。。。忘了,我在北漠。。。”靠着门栏休息了一会,沈楚秦总算是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他又累又难受,身后昨夜使用过度的地方让他一阵难过,一阵羞耻。
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楚秦抿唇露出一丝苦笑,叹气,“完了,季落,我能给你的,已经全部给你了”说完,他戳了戳自己肚子,老神在在的回味了下。
昨夜。。。感觉还不错,季落,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他,让他着迷和惊讶,以及隐约的莫名的自豪感。
站了一会,沈楚秦终于习惯了自己目前的状态,小步移出了门外。
丽亚上面有个哥哥,前几年被招兵,当了护卫兵,常年都不在家,阿娘生丽亚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季落的师父死后,季落回了北辽,后来被大楚俘虏,这期间又过了五六年,算起来,他也已经离开这里有八年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走会这么久,他想过回来,却没有想过是这样回来。
回来之后,原本的丫头都长成了姑娘,硕大的村子里同龄的人早就娶妻生子了,离自己家门口最近的阿娘,现在也已经满头华发。
季落的师父在世时,性格乖张,尖锐,在北漠的拉善村里只是一个名不起眼的木匠,而季落也自然不会宣扬自己的能力,也老老实实的打猎,制作工具,他曾想过,也许对于师父而言,最得之不易的就是在旷野大漠中的生活,无拘无束,没有鲜血,也没有恩仇。
父辈的所有,季落不知道,也将永远都不会知道,名声大噪的盛世年华在数十年前因为不可言说的过去而淹没,在岁月中被流逝,被人忘记。
阿娘介绍的西古达是隔了几条街的人家,名字叫坊南,普通的狩猎人家,季落没有多少家底,但那家人看上的大概也是他只身一人,自己西古达嫁过去不会受欺负,况且季落还有一身木匠本事。
坊南的阿爹为了让闺女多多亲近季落,从家里翻了底,买了木材,想要季落帮忙打造几柜,明着暗着暗示他这意义所在。
将黑色疤痕的木块庖下一层,露出浅黄色的内芯,地上一层木屑花,丽亚就拿着它们和坊南说话。
比起丽亚的活波伶俐,坊南西古达明显羞涩含蓄了些,每每看见季落就低头浅语,或者默默看着他干活,贤惠的地上水囊和汗巾。
要不是沈楚秦的到来,季落以为自己就会真的这样,亲手打造自己的新房,然后迎娶北漠女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半生。
不知道是第几次心不在焉了,他低着头修整庖的有些偏差的木板,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想着念着那个俊朗聪慧,低吟婉转在自己身下的人,身上似乎还带着昨夜的气息,那般缠绵刻骨,让他食髓知味般一遍又一遍想念。
“阿达,阿达?”
“恩”季落抬头看丽亚。
丽亚蹙着眉,“阿达在想什么,坊南叫了你好几声哦”
季落抿唇抱歉一笑,“坊南,我刚刚没有听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