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宇微微一笑,并未做出什么回应。毕竟于他而言,外表并不算十分重要,但殷承宇这么说,则是变相承诺日后会同他守在一起了。待殷承宇替他将头发束好,将手伸向妆台上放着的发冠时,林修然便强忍下心中激动,佯作镇定地开口道:“这顶金冠一连戴了好几日了,换一个吧。”
“嗯,好!”殷承宇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换哪一顶?”
林修然觉得自己有些发抖,但整个人却清醒得很。他小心翼翼地从储物戒中取出珍藏把玩了百年的木匣,打开匣子,举到殷承宇眼前:“只这一枚玉簪便足矣。”
啪嗒一声轻响,梳子掉在了地上,殷承宇眼前视线瞬间模糊,哽咽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好。”
作品正文卷 第114章
第114章
距离清谈会上魔族偷袭已经过了五六日了,余姚城中仍是一团乱麻。虽说每日里都会集结众人“商议对策”,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所谓的“商议”,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各门各派聚在一起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谁都不肯让步。
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余姚如此,整个修真界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虽说还有个“盟约”存在,但事实上已经是一盘散沙了,林修然同他们周旋了几日,眼下与殷承宇久别重逢,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他们,早就已经打算让林飞墨代替他去旁听。
等到林修然和殷承宇两人收拾停当以后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昨日林修然为了装病引殷承宇出来已经推脱了不少公务,眼下已经堆积了不少文书等待批复,院外已经站了好几个人,见门一打开,便都匆匆忙忙聚了过去,见出来的不是林修然,又集体傻了眼。
殷承宇身上气场太强,虽说已经有意收敛了魔气,可还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道修士。但是他的态度又未免太过坦荡自然了些,加上紧跟着他身后出来的便是林修然,若是说他心怀叵测居心不良,那也不大像。
林修然昨夜只同院中的护卫打了招呼,是以其他人并没有反应过来,那小护卫倒是中气十足地又行礼道:“家主,主母!”
此言一出,院里院外的人差不多都懵了。
殷承宇对这护卫印象还算不错,笑嘻嘻地凑到林修然身旁,当着众人的面半点也不避讳,伸手便吊在了林修然的脖子上,十足的“祸国妖妃”模样:“这小护卫嘴甜得很,昨天夜里我让他换了班之后去账房多领两个月的份例,当做赏钱了。”
林修然不用问也能猜出来是因为什么,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乐得给殷承宇这个面子,冲着那侍卫点点头:“去吧,便说是我吩咐的。”
听林修然亲口这么说了,那护卫这才放下心,欢欢喜喜地领命而去,院子里剩下的那些人都疑心自己瞎了眼聋了耳,林修然不同他们介绍,便干脆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追着林修然开始禀告起公务来。
西河城中事务繁杂,虽说林修然临行前已经安排妥当,但还有不少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定夺的,连着耽搁了几日,眼下已经堆积下来不少。林修然倒也不急,示意他们跟着一同往暂时充当书房的西厢房过去,又指了指殷承宇,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侣。”
那几人虽说早有猜测,但闻言仍是有些惊诧。林修然早些年在鸣鹤山有个情投意合的他们倒是知道,可那人早就死了,这百年来林修然身边半个人都没有,外界甚至一度盛传林修然改修无情道,这是……终于想开了?
殷承宇听林修然亲口说出“道侣”两个字,更是喜上眉梢,刚想开口,又想起林修然如今是西河林氏之主,他却是个在魔域寄人篱下的魔修,这身份上实在是有些配不上,话到嘴边犹豫再三,等说出口的时候就变了样:“平溪殷氏,忝任族长。”
虽说如今殷氏的这个“族”只剩下他一个罢了。
旁人还没说话,林修然先“咦”了一声,拽着他便传音问道:“师兄不用避讳着身份么?”
殷承宇尴尬了一瞬,方才太过得意忘形,不仅没施障眼法,连自己“已死”的身份也这么大咧咧地说了出去,好在都是林修然的手下,也不用太过担心:“没事,只不过师父问起来不大好解释。”
林修然这才放下心,招呼着属下们一同去了书房议事,他倒是并未避着殷承宇,可殷承宇自己却不愿让旁人误会,毕竟现在太过敏感,他便主动提出去外面走走。
他这几日一直都是借着百足的关系,伪装成个小门派的弟子四处活动的,眼下失踪了大半日,只怕将他带进来的那小门派长老得吓得不轻。果不其然,没走几步殷承宇就发现了百足留下的讯号,等循着讯号找过去的时候,百足和那长老两个人正急得焦头烂额,见殷承宇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尊上!”百足对殷承宇不告而别留下一堆烂摊子显然是有些不满,“余姚城中戒严,四处都在严查魔域相关的蛛丝马迹,您就算是要出去,也好歹同属下说一声。”
殷承宇心情甚好,也不计较百足这急切的语气,自己捡了上座坐下,还有心同他开个玩笑:“怎么恁大火气?多喝些菊花茶清热去火——是何事如此着急?”
“这是从魔域传来的,昨天夜里便到了,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尊上……”百足从袖中取出张符箓来,这道符箓与寻常的传讯符不大相同,上面的阵法是殷承宇特制的,除他之外无人能够打开,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