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兄传书云道友求助的么?”林修然仰起头,努力笑了笑,“若非云道友及时赶到,只怕我同飞墨都会性命不保,怎敢再要求这么许多?还未谢过云道友仗义相助,只是眼下实在分身乏术,他日若是道友有什么需要,但凡我能做到,便必定竭尽全力。”
他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柳庭芝看了心中实在心疼,想要安抚,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又刺激着了他,倒是云琅看了眼林修然,低声道:“殷道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柳庭芝眼前一亮,林修然却是一副波澜无惊理所当然的表情:“嗯。”
“若是殷道友当真出了事,那前几日众人搜寻之下,至少应该能找到……”云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把“尸体”两个字说出口,“至少应该能找到些痕迹,但眼下半点消息都没有,想来应该是另有旁人,先于我等一步,将殷道友救走。”
见林修然没什么反应,云琅还以为是他并不相信自己所言,连忙解释道:“殷道友那几个属下……不知道友可知?”
林修然闻言果然楞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属下?”
云琅心中暗道果然,只怕这些事情,殷承宇一直都是瞒着林修然的,但眼下殷承宇生死未卜,云琅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廖洲秘境时所见的夺魂教那两人,不知道友可还记得?”云琅问道,“在下……曾偶然瞧见,殷道友与那二人有过几面之缘,那师兄弟两人虽说修为尚低了些,但却也是机敏能干的,前些日子正好也在江南一带,殷道友既然同在下传了消息,没准也同那两人联系过。殷道友坠崖之后和柳前辈率人前去搜寻之间尚相隔了一段时间,那二人在这段时间之内将殷道友救走,也未可知。”
她话一说完,便见林修然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似的,嘴巴张张合合,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云道友,你当真看见,师兄同那两人有过联系?”
柳庭芝倒是皱起了眉,夺魂教虽说名不见经传,但柳庭芝见多识广,却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也知道这“夺魂教”算不得正经修真门派,若是说得难听点,与山贼土匪也差不多了。
殷承宇同夺魂教的人交好,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林修然却顾不上这些,云琅此言一出,仿佛正好契合了他之前所想,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师兄只怕受伤不轻,兴许被救回去之后还没醒过来,那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最是胆小怕事,想来是躲藏起来了,这才未曾找到。”
略停顿了一下,他又自言自语般地道:“师兄不会出事的,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天道所钟的气运之子,眼下受伤,那也是天将降大任,这才先苦其筋骨欲扬先抑。”
柳庭芝看他这般神情恍惚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似乎插了一把刀来回搅动,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殷承宇命牌破碎命灯熄灭的事情告诉他。
虽说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既然云琅已经提出了另一条路子,那便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至少林修然不用一醒过来就又遭逢打击,等时间久了,也便能慢慢接受此事,总有一日,是会走出来的。
作品正文卷 第83章
第83章
临淮地处江南,是与西河截然不同的水乡景色,若是春日,便是小桥流水,桃花垂柳。可眼下正逢冬日,虽说不至于渊冰三尺素雪千里,但也是北风飘寒,加上气候潮湿,更是显得寒意刺骨。
若是换了往日,好歹还能被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息给冲淡些萧瑟之感,但此时全城举哀漫天缟素,更显清冷寒意。
柳庭芝是一向恣情肆意的性子,往日也是少不得纵情欢场的,眼下却也一反常态,敛容肃穆。修真界的“姻亲”关系其实一向不大靠得住,但姻亲可有可无,二姐留下的独生子却只有一个。
原本林修然是打算孤身前往临淮的,但柳庭芝怕他年纪小被人轻视,因此特意跟了过来,替他压场子。
兵法之类,林修然其实并不谙熟,但就算他不通兵法,也知道以临淮如今的状况,若是仓促应战,对上筹谋许久的林茂繁,必定是讨不到好处的,再加上他又初来乍到威信全无,哪怕是货真价实顶着个新鲜出炉的“家主”名头,怕是也根本不能服众。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好好筹谋一番。临淮人才不少,但能为林修然所用的却不知能有几人,再加上修真界实力相差悬殊,有能孤身一人破千军的,自然也有数量再多也只能凑人头的。
林修然之前已经同林茂之早前给他的那支私兵联系过,只是人数及实力目前也尚不明确,何况林修然之前从未同他们真正接触过,究竟是否忠心会不会反水,连他也说不准。
倒不如趁着眼下这个时候,先将人员慢慢梳理一遍,心性不定的自然是不能要的,若是曾经与林茂繁牵连不清过的,为防万一,自然也是不能再要,还有些人虽说心性不错,也未曾与林茂繁等人有什么瓜葛,却又太过冷心冷情,实在难以为他所用。
剩下那些人之中,又得挑些资质根骨心性俱佳的,可是但凡有一样出挑的修士,多半也是一身傲骨,虽说若是没了些风骨,只怕是不战自败,但若是傲气太盛,又难免不服林修然统率。
这么几番筛查之后,得用的人实在太少,哪怕是整个临淮林氏同林修然手中那支私兵加起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