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隔着长江,正在准备禅位登基大殿的柏钧和接到奏报竟是一笑,对自己的父卿戏言道:“论搞政变,李家真是行家里手,倘若木炎把这番心思全都用在大楚,只怕我们也不好招架。”

顾贤却是摇摇头有些不赞同:“就因为李倓是行家里手,他才不会把政变的地点选在成都。胡人在北方的统治本就根基薄弱,民心向背一目了然。李倓在北燕夺权,老百姓可以帮着他一起反抗北燕的残军,若是在大楚,情形定不是如此。到底是北边的日子过得苦,百姓还都想着开元盛世的繁华呢。”

“父卿所言甚是。”柏钧和垂首受教。

“这几日朝中可还顺畅?你与楼儿的婚事那群老家伙可还在多言?”

柏钧和如今是奉旨监国,虽然还未正是接手皇位,可因着柏钧昊身体不适需要休养,柏钧和已经开始代行皇帝职权。皇位马上就要到手了,柏熠的身份也亮明了,可王府行事依旧谦恭谨慎。柏钧和拒绝住在宫里,每日王府皇宫两头跑不说,还日日去给柏钧昊请安。顾贤亦是放开了朝中事务重新退回到王府之中,撇清了王府控制朝廷的嫌疑,摆明了柏钧和是以先帝之子而非柏熠之子的身份继承大统,让那些想诋毁柏钧和的人连个话茬儿都找不到。

说到这个,柏钧和面色和缓许多,道:“他们去找了江涵,之后好像就不闹腾了。”

“哦?”顾贤闻言莞尔,“江涵怎么说的?难为他们能把信传到长安去,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被这样用,真该治他们的罪。”

自打知道付东楼要被立后,朝中议论就不断。有些人因为付东楼的才华和在私通案上的出色表现保持沉默,却也总有食古不化想靠死谏青史留名的言官出来讨人嫌。

这些人先是想在学子中串联用清流物议压死付东楼,可成都城里的多数寒门学子都得过博古苑与湛露居的恩惠,实在不便多言。还有一部分人想着柏钧和登基已是必然,又对付东楼一往情深,自己一个春闱在即的学子这时候触皇上的霉头等于毁前程,便也没参与进来。如此,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世家大族虽然也看不上付东楼,但他们刚被打压过,现在岂是冒头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家里缩着呢,谁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之后几个言官找到了付泽凯,向前中书令至今余威犹在的定国公慷慨陈词,望定国公舍小家就大义阻止准皇上立个男皇后。付老狐狸嘿嘿一笑,拿出柏钧和代发的圣旨,只道大楚将与北燕全面开战,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身体已然好的七七八八,便奉召回朝继续领中书令之职,还保留了正一品衔。诸位若是有奏章,应当先成交御史台再交到中书省,办事要按规矩来,你们找到老夫的府邸是怎么个意思呢?

于是,几名御史灰溜溜地出了定国公府。

也真要赞一句这几位天真的御史锲而不舍的精神,最后竟是想到做羽林上将军江涵的工作,盼着江涵这位柏钧和的心腹能够跟他们一条心。几人连夜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函,连柏钧和会绝后将来没可能让子嗣继承皇位的胡话都写上了,私用了朝廷的八百里加急一路就给送去了长安。

江涵接到信函的时候还以为是成都传来的紧要消息,拆信一看破口大骂。范书意、翟夕几个刚好也都在帐中,于是几人联名上奏,同样是八百里加急把自己的奏折连同这封书信的原件一起送回了成都。

“那几个老家伙真是自找死路,居然说让我娶个女子生个儿子将来不把皇位还给皇兄之子,企图陷我于不义之地。江涵虽不喜欢和言官打交道,但这次抓住了把柄岂能不好好利用一番,真是把这些年被言官穿小鞋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了。”

柏钧和就知道顾贤会想看,一早把奏章带了回来,说着便呈给了顾贤。

“江涵说的也直白,他说那几个御史若是能找到一位比楼俊美、比楼儿有才、能击退令狐纯还能扳倒王谢两家的女子,他就考虑劝劝我纳个贵妃什么的,皇后之位羽林军只认付东楼。”

“这大白话说的,楼儿在羽林军推行文书改革倒真是方便他们了,越发不讲究了。”顾贤玩笑一句,却丝毫没有怪罪江涵的意思。

“你是怎么跟朝臣表态的?”顾贤煮了一杯茶递给儿子,“很多人都不太能接受皇后是个男人,还有胡人血统,只是不敢说罢了,最后还是要你来表态。”

柏钧和双手接过茶杯,坐下饮了一口茶才道:“李倓敢用令狐纯,儿子为什么不能立付东楼为后。令狐纯与李倓尚有灭国之仇,付东楼于我大楚却屡有奇功。”

话说一半,柏钧和忍不住笑了出来,对顾贤道:“儿子若是实话说了,父卿可不要怪儿子不成体统。儿子在朝堂上直言,传国玉玺乃是岳母大人留给楼儿的遗物,亦是楼儿的私产,若是他们不同意儿子立楼儿为后,传国玉玺就不是大楚的了,儿子也绝对不会委屈楼儿做小。”

“就该这么说才对。”顾贤唇角微扬,笑得很是促狭,“你当朝称呼秦瑶为岳母,曲氏在国公府里怕是要气死了。”

与柏钧和继位的圣旨一起下达的是付东楼立后的旨意,因着大楚有一门不两爵的规矩,付泽凯不能再多一个承恩公的爵位,所以柏钧和只下旨追封秦瑶为正一品国夫人,而且还是楚国夫人,半个字没提曲氏,曲氏一气之下差点没上王府来闹事。

付泽凯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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