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说你好多遍了,怎么都记不住?quot;
凌锐又一掌拍在少年后背上,少年的眼角立刻迸出泪花。
quot;干嘛?你爸又不在这儿,你装哭给谁;眼一瞪,凌锐像曾家耀印象中的所有喜欢训斥病人的医生一样厉害。
quot;坏舅舅打人!坏舅舅打人!quot;顾小安"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quot;你给我过来!quot;凌锐的手抓了过来,顾小安赶紧躲到曾家耀身后去。
曾家耀也觉得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给人拍两下不会痛到哪去,何况凌锐并没有真的用力,可小安凄厉的哭声却让他不得不赶紧劝架。
quot;凌先生、凌先生,对孩子不能用暴力……quot;
quot;他就是被他爸爸给惯坏了,曾老师,你别拦我,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他!quot;
quot;坏舅舅!坏舅舅!quot;
quot;顾小安,你快闭嘴啦!quot;
好不容易把凌锐给劝住了,本来还没结束的补课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凌锐狠狠瞪了正在朝自己扮鬼脸的外甥一眼,转过脸对曾家耀说:
quot;曾老师,我一起送你回去。quot;
quot;不用麻烦……﹒quot;
quot;我开车很方便,不会麻烦的。quot;
这个男人天生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压迫感,曾家耀只得收拾好东西跟他一起走。
凌锐大步在前面走,曾家耀在后面紧赶慢赶才能跟上,而顾小安则躲在他后面,三人成一路纵队走出学校。
一辆有着完美流线的黑色跑车停在了路边,曾家耀像乡巴佬老一样张大了眼睛,坐进车里的时候一颗心怦怦直跳。虽然听校长说过顾小安的家里很有钱,但曾家耀从顾家明身上倒看不出,现在,凌锐这位贵公子终于证明了校长所言非虚。
听到曾家耀报出的地址,凌锐挺惊讶的。
quot;和我们家顺路呢!quot;
车很快便驶进高档社区,在一楝白色的小楼前停下,房子的窗户透出令人舒服的淡黄色灯光。
quot;小安,你先下车回家吧。quot;凌锐回头跟后排的外甥说。
quot;小安不要先下车!quot;少年似乎专门喜欢跟舅舅抬杠。
quot;快点儿,你爸爸烤了蛋糕等你吃呢!quot;
瞬间,曾家耀听见了一个很清晰的吞口水声。
禁不住蛋糕诱惑的少年乖乖的下车,走到门口去按门铃。曾家耀看见是顾家明来开的门,凌锐等到小安安全进入顾家明的手里后,这才重新激活车子离开。
quot;看来他是真的想学,平常一到五点就必须吃晚饭,不然就会闹,可现在都六点多了。quot;凌锐朝曾家耀笑笑,quot;之前听家明说,我还不信呢,今天一看竟然是真的。quot;
曾家耀听着凌锐说话,心里暗暗为这个奇异的家庭感到不解。
姐夫、小舅子和外甥三个人住在一起,还真少见啊!看上去凌锐比小安大不到十岁,与其说像是舅甥,倒不如说更像兄弟,何况两人还一般的漂亮!
quot;曾老师,小安很喜欢你呢,他以前只在他爸爸面前装哭,现在在你面前也装。quot;凌锐自己说着,忍不住大笑。
quot;毕竟他的心智还是小孩子啊。quot;
quot;曾老师,你可要当心,别看那小子脑袋不灵光,耍赖可是有一手,谁纵容他,他就骑到谁头上去,家明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quot;
说到这儿,曾家耀忽然想多了解一下顾小安的情况。
quot;我听说小安的妈妈去世了?quot;
quot;嗯,我姐姐生下小安;提及已故的亲人,凌锐一改刚才眉飞色舞的神情。
quot;小安知不知道这件事?quot;
quot;他知道他妈妈死了,家明每年都会带他去扫墓,不过他应该不懂妈妈和死亡是代表什么,对他来说,不能看到、摸到的东西都只是符号而已,而且家明……很会应付这种问题……
凌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车里出现了一种令人伤感的沉默。
之后,曾家耀的目光移了向窗外的夜景,良久,他听到凌锐突然说;quot;我姐姐能得到家明的爱,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quot;
曾家耀品出这句话里淡淡的哀愁,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quot;不好意思,曾老师,不该跟你说这些无关的事的……quot;凌锐朝他一笑,quot;你和家明有点像,都是让人觉得在你面前为所欲为也没关系的人。quot;
为所欲为也没关系吗……
曾家耀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林美好的脸。
和凌锐聊过之后,曾家耀对顾小安多了一份了解,虽然凌锐列的举几乎都是少年的恶状,但曾家耀却有不同的看法──从某些方面来看,顾小安倒是个满机灵的孩子。
学习上的障碍,也许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教育方法吧……
而曾家耀让记在心里的,还有顾小安晚上五点应该吃饭的这件事。因此,下一次补课时,曾家耀特意在五点钟停下来问正在理头抄写的少年:
quot;小安,饿不饿?quot;
qu;少年停下笔。
quot;老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quot;
qu;少年立刻丢开笔。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曾家耀注意到了顾小安的驼背,也想起了昨天凌锐的如来神掌。
quot;小安,你要挺直背。quot;曾家耀在少年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quot;哦……quot;
少年直了直,没走几步又弯了下去,这点,曾家耀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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