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熊隙大喊一声,胸中燃起了建功立业的熊熊火焰。狡诈小贼,还想跟他玩诈?熊隙一边想着一边微微上扬起嘴角。到目前为止,他还坚信自己要灭这些草寇,不过是如拂鼻蝇。
“战!”等马队冲到了车前,熊隙抽出腰旁环首直刀,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带领着将士们迎上前去。
越是接近,便越能看出这些人与刚刚充作诱饵的那些区别之处。他们不仅身材高大魁梧,马匹兵器也精良得多,这更让熊隙笃定自己看穿了对方的伎俩。
“杀!”熊隙高喊了一句,一刀劈向了最前方领头的贼匪。
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那贼匪竟然没有缓下速度。他将手里钢刀一个平推,迎着熊隙的刀刃交锋而过,擦出一连串星火。
二人错马而过,彼此又调转了马头。熊隙没料到对方的身手竟能与自己抗衡,微讶地眯起眼睛,但等他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时,微讶就转变成了吃惊。
对方手里是一把红缨,款式甚是熟悉。熊隙一摸自己的圆帽盔,果见上头的缨穗已经不翼而飞了。
那贼人扬起手里的红缨在指尖转了几个来回,明摆是在挑衅。
熊隙此时心中的惊讶已全部转化成了愤怒。他狠狠抽了下马屁股,使得座下畜生飞奔而起,想利用强大的冲击力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只可惜,这次对方没有与他正面交锋。贼人在刀锋贴近的一瞬间迅速仰下身子,将脊背紧贴在了马背上。熊隙反应迅速压低刀刃,因为发力过猛,小臂上隆起的肌肉甚至开始抽搐起来。
这次,刀刃贴着对方的鼻尖擦过,仍然没伤得他分毫。熊隙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腰带又少了半截。
是什么时候被砍断的?熊隙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蒙着黑布的脸,几乎恼羞成怒。
他二击不成,索性刀刃一翻,砍向他□□坐骑。可不料对方竟是瞬间看穿了他的动作,脚一蹬,从马上飞跃而起,就在熊隙弯腰砍倒那马匹的同时,竟将他从自己马上一脚踹了下去。畜生不曾发现背上已换了人,缰绳一紧,掉头飞奔出了两丈远。
熊隙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爬起身。他鼻子里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把夺过身旁将士的马,跨马追了出去。刚刚那个沉着冷静的校尉郎已荡然无存,只化作一莽汉,怒不可揭地追向前面那个让他丢尽颜面的贼人背影,誓要取他首级。
然而几乎就在熊隙追赶着贼首离开车队的同时,其他人听见了一声古怪的鹰啼。
桑田里,将士们正弓着身子成排穿梭在林间寻找贼匪的身影。
他们是受过正式训练的府兵,行军布阵的意识十分强。在几个虞侯的带领下,军士们三五成行,彼此照应背方,丝毫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但他们估料不到的是,对方似乎十分熟悉他们这种作战方式。
沙地一声,前方树叶动了一下,将士们彼此心照不宣,整齐拔刀而上。可刀至树后,不料却是砍了个空,紧接着背后咚地一声,身后的战友已倒下一个。
“老四!”等到他们发觉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这才又开始慌张起来。
眼前一晃,树丛里掠过一个黑小的身形。那身影看上去不太年轻,甚至有些佝偻,可每每当他们追到跟前,偏又逮不住他。
哗啦,右边的树干晃了一下,可人却从左边窜了出来,精准无比地对着一人脑袋就是一棍子。
其余的将士刚转身来瞧,却又被后边接应的人一榔头敲晕了。
这般神出鬼没,配合无间的作战,使得桑田里的府军几乎全军覆没。
“嘿,这几只雏鸡还挺有志气,紧追着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