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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灿烂的光从天而降，她只觉手臂一痛，神识瞬间收了回来。她苍白着脸，手撑在地上，只觉后背都已经湿透。

是幽魂林！那些树全是吞噬鬼魂长大的，而这绿雾，恐怕就是鬼雾吧。这些是她在书里看到的，可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能亲眼见到。

“怕了？”凤耀冷眼瞧着她。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怕什么，走不出去也有你陪葬。”

“好，那继续。”他站起来，丝毫不管她现在的状态。

“等等。”她盘腿而坐，“刚才似乎看到什么东西，我想重新去找一遍。”那些纷乱的鬼影中，好像始终有个黑暗的影子徘徊在他们中间，那影子还有双红色的眼睛，她要找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他微微皱了皱眉，刚才若不是及时把她拉回来，后果不堪设想。她明明怕极了那些鬼魂，现在竟然还想去试一次，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要来得坚强。

“倘若神识出不来，你就会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夏遥闭起眼睛，淡淡道，“那也比待在你身边好。”

凤耀的眸陡然变窄，看她的目光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

身边除了他没有别人，刚才耀眼的光肯定是他的，原来他真是舍不得她死。夏遥嘴角一勾，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几次心痛，其实，像凤耀这样的身份，若不是他对她也有特殊的情怀，又怎会如此对她？恐怕见到她，他的心里也一样不好受吧？

她隐隐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跟她的前世有关，毕竟今世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她的人生里并没有出现过凤耀这样的人。他隐瞒不说也不知是不是太复杂，但夏遥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好奇，毕竟她回忆没有缺失，对她来说，有今世已经足够。

她的神识继续往那片树林而去，有凤耀的守护，她无须再怕什么，也绝不让他看扁，跃过那些狰狞的鬼脸，撇开密密麻麻的回忆，她的神识如离弦的箭，直奔那黑暗的影子。她终于看见它了，它就是鬼眼鹿吧？

全身漆黑，跟空间差点融为一体，若不是那双红得滴血的眼睛，还真难以发现它。

鬼眼鹿前蹄一扬，闪电似的冲她奔跑过来，嘴一张，几个黑色的骷髅飞出来，忽然变大了几十倍，它们围着她的神识打圈。鬼眼鹿随即喷出深绿色的液体，在她周围洒了去，夏遥心里一惊，禁魂之术！

她忙往后退，眼看液体就要画成一个圈，那道光再次闪现，她的神识又得以安全退回。

“它在森林的东方，它背后有块很大的石碑。”她把见到的环境记得很清楚。

“走。”凤耀拉起她的手，迅速往她描绘的地方而去。

果然，跟神识里展现的一样，东方真有一块石碑。凤耀一掌往石碑拍去，只听地底发出凄厉的一声嘶鸣，地面瞬间往下凹了去。两人忙飞起躲避，只见一只巨大的鹿冲天而起，全身仿若披着乌黑的战甲，两只眼睛如灯笼一般，闪闪发光。

它周围一圈是黑色的气体，越来越浓，范围也渐渐扩大，只听无数幽魂的呻吟鬼哭声传来，似乎在一瞬间，它把那些埋藏在幽魂林的鬼都唤醒了。

凤耀低头看她，眸中闪着光彩，“看你的了。”

那是信任的目光，这一刻，仿佛有什么触动了她的心，她竟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垂下眼眸，她双手合拢，一道堪比太阳强烈，比烟花美丽的光从她手掌里透出来，慢慢变大，直至掩盖了她的全身。

那瞬间，整个幽魂林都亮起来，绿雾如遇到火焰一般全部焚化成灰，无数魂灵在光亮中渐渐消失。鬼眼鹿不甘心的嘶鸣，它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淡，直至最后变成了白色。

夏遥无力再持续下去，她晕倒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他复杂的眼神，那眼眸好黑好深。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见无数次他们并肩的场景，周围是无穷无尽的敌人，他手持雪亮长枪，身披银白战甲，她始终立在他身旁，那高空飘扬的金色旗帜上，“凤”字红得刺眼。

凤耀把她扶到一边，先把已经净化的鬼眼鹿制服，然后取走它一些皮毛，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带夏遥离开。

怀里的人一直昏迷不醒，他抬手摸摸她脸颊，比之从前的冰冷，她的脸温暖多了。

“拿开你的手。”她猛地睁开眼，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他并没有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很自然的收回手，负手而立。

夏遥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起来，“凤耀，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有些不可思议，即便压住了眸光中的惊讶，但身子的僵硬程度却出卖了他。

“怎么不说话？哦，那是默认吧？”她笑得春光明媚，“好了，鬼眼鹿我已经帮你找到，你该送我回家了，凤殿下。”

这大概就叫出奇制胜，他始终不提他们的关系，而她刚才只是突发奇想，凭借自己的猜测说话，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却也有失态的时候。

凤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句话他从未听别的女人说过，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这么自信的问他，而今，居然从她口里说出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因为曾经的她，此生所奢望的无非也是要他的回答。

而那个人，是从不会叫他的名字的。

他捏住她下颌，低头看着她，“不要再试图挑衅我，如果不想后悔的话。”

他手指的力度令她疼痛，那平淡的语调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压迫感，她终是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