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才叫了起,又随意给皇后弯了弯腿儿,那边萧妃开始干呕起来。室内静了静,毕竟入宫久了,听到个风吹草动就容易让人警惕。按呕的时机上来说,萧妃这是和贵妃不对付;按呕这一事来说,可别是哪个有了孕啊。
但目光转到声音源头,萧妃,哦,这位的老毛病了。
皇后尽显国母风范,关怀道:“还吃着旧方子?该让太医再瞧瞧了,总不见你好。”
萧妃这次呕的厉害,身边茹儿给她拍着背,一边和皇后提了提自家娘娘的状况,神情很是担忧:“奴婢劝不过娘娘,还望皇后娘娘体恤咱们娘娘,替娘娘请了太医来吧。”
眼见着萧妃年老色衰,且又积了病,早就没了当初的威胁。皇后很是大方,立时让汀兰去请了太医。
萧妃阻不了,想着再看看也好,便就作罢。
太医到了,皇后安排了他在偏殿看诊,毕竟坐了一屋子主子娘娘,就这么大刺刺的进来也不好。
但过了许久还不见那里出结果,皇后又派人去问,只说要再叫几个老太医一同诊断。皇后蹙眉:“这毛病难根治不成,汀兰,你再去太医院请了年迈有资历的太医来。”
“是。”
碧桃和安贵人对视一眼,安贵人冲她点了点头,她放下心。毕竟安贵人才是医药方面的专家。
又等了一盅茶的时辰,皇后乏了,众妃也已纷纷准备告退。汀兰却从偏殿转出,带来一个炸雷般的消息:“娘娘,萧妃娘娘……有喜了,是两个月的身孕。”
说是晴天霹雳,对不知情的妃嫔来说,脑子里充斥着“萧妃娘娘要东山再起了?”这样的念头。
而对皇后这等手掌六局,翻过彤史记录且知道萧妃足有半年没承宠过的人来说,那就是——萧妃,赤/裸/裸的,给皇家戴了绿帽子。
☆、萧妃
春风吹入殿中,轻柔的拂过众人的面颊,面上的和乐抵不过人们百转千回的心思。本来一个适意的早晨却因汀兰这句话打破了宁静。
按理,连年呱呱落地的皇嗣应该都已让皇后修炼成精,波澜不惊了才对。但皇后却表现出一副怔怔的模样,说不悦,又不像;说失落,就更没可能了。就是瞧着有些神思不属。众人哪里想得到那惊天的缘由,一时摸不准,便只是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欢喜。
“宫里这两年都没再闻见新落地的孩子哭了,萧妃娘娘这一胎来的正是时候。”平修仪说着,若有似无的往碧桃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之意便是,要不是贵妃霸着皇上的时间太长,且只生了五皇子一个,何至于如此。
“正是呢,这可是皇家的大喜。”到底明面儿上是平修仪这边的人,安贵人跟着平修仪道了句贺喜。
丽修容眼神转到碧桃身上,又转到安贵人身上。她想了很久贵妃交给她的药来自何处,原先当是薛氏族人送进宫来的,现在想想,宫中懂药的安贵人帮忙也不无可能。毕竟她们曾同住储秀宫,交情又似乎比一般人好些。
不过,这与她何干,横竖她也是这条船上的。她笑若春华,紧接着道:“谁说不是呢,妾身打算去偏殿给萧妃娘娘道声喜,谁还要去?”
皇后听见这句,终于回了神。她脸上有些犹疑,不过一瞬,仍是拦了她们道:“怀孕的人都受不住累,你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去永寿宫看她也不迟。”萧妃自己肯定知道自己的状况,谁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在偏殿闹将起来,此事不宜让人怀疑,要是消息扩散,就不好处理了。
既是皇后出言阻拦,她们便不好强行要去,更何况也没几个真心想去贺喜的。众人告了辞,便各自散了。
不过这到底是件大事儿,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了伴,或在路上交头接耳,或是干脆跟到别人宫里一齐商量着。
荣宝林与丽修容同住咸福宫,这路上自是结伴。二人一个明艳爽利,一个开朗大方,平日倒还能说上几句。
丽修容觉得荣宝林这人她看不明白,她不争宠不结派,除了那回请安的时候表现的有些蠢,蠢到不经意帮了贵妃一把,其余时候总不见她出挑儿。虽不是每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但并不见她多和人交流,倒是时常能听见她和婢女的笑声。
不过偶尔,她还会和自己打听贵妃的消息,比如现在。
“不是说昨天皇上才去了贵妃娘娘那里吗,今天就听到萧妃怀孕的消息,会不会伤心啊。”
丽修容瞥见她大大咧咧的举止,问她:“你关心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人长得美,看见美人伤心妾身总是于心不忍。”荣宝林皱眉不忍的表情很到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忘了,听说娘娘与贵妃娘娘不合。”
“本宫当初不小心酿出件祸事,幸而贵妃娘娘宽宏大量,没有惩戒责罚。”丽修容将话说的很表面,既看不出她厌恶贵妃,也看不出她对贵妃有多感激。不过是寻常人被问及对别人的看法时都会答的好话而已。
毕竟她和贵妃是私底下的合作关系,不宜暴露于人前。
“贵妃娘娘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荣宝林一副仰慕的口气。
丽修容仍是觉得古怪,她探问道:“宫中美人不算少,就是刚入宫的贞宝林也是不差的。”
荣宝林撇嘴:“贞宝林算什么,十五岁没长开的小丫头,哪儿有贵妃娘娘明艳大方。”
“……”同是十五岁,你这样说人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啊”,荣宝林摸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