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笑了好几声,才轻轻地自嘲了句,“她不是不懂,是不愿意懂罢了。”
一日心生间隙,终日隔离心外。她爱慕皇上,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今不过是找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好似先变的人是她傅容真,而非她陈珠玉,那么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都不再是那个动心之人的过错。
漫天白雪也遮不住诡谲狡诈的人心,容真忽然发现,哪怕她看得透很多人的心思,却也预测不到未来会是哪般模样。哪一天,哪一个人会变?哪一天,那一个人又会离她远去?
这样偌大的天地里,却只有闲云伴她身侧,她沉沉地笑着,却听闲云说,“主子,您还有奴婢。”
她微微发愣,转过头去看着闲云,而闲云沉静地对她笑着,眼底倒映出她的身影来,“闲云心不大,也没有什么奢望,只希望主子不嫌弃,让奴婢这辈子都陪在您身边。主子心好,对谁都不过分苛责,奴婢打心眼里觉得,能从尚仪局分到主子身边是奴婢这辈子的福气。”
她说得恳切,令容真心里宽慰了不少,终是笑着握住她的手,一起走在这冰天雪地里。
另一头,如贵嫔忽然相邀沈芳仪,说是去御花园赏雪。沈芳仪自打身子好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出过瑞喜宫,眼巴巴地盼着如贵嫔能像当初说的那般帮她一把,眼下,看来是机会到了。
红映来传话时,只说,“娘娘吩咐奴婢告诉芳仪,今日御花园里腊梅盛放,芳仪气质清新,定能与那枝头寒梅一较高下。”
沈芳仪虽不爱耍心眼,但也并不笨,微微怔了片刻后,明白了如贵嫔的意思,“有劳红映姑娘跑一趟了,还请姑娘告诉贵嫔娘娘,嫔妾多谢她的好意。”
红映也笑道,“芳仪折煞奴婢了,奴婢也盼着芳仪能早日如愿,心想事成才是。”
于是接下来,沈芳仪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打扮,自打她被烫伤以后,就未曾这样精心装扮过了,所以这一次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格外用心。
暮雪拿着件百花曳地裙和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来问她要挑哪一件,她含笑摇摇头,“这些都太艳丽了,把我那件缕金挑线纱裙拿来。”
“可是——”暮雪迟疑道,“那件会不会太素了?”
她自然也知道如贵嫔有心帮自家主子复位,按理说主子应该穿的艳丽一点,也好吸引皇上的目光才是。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沈芳仪失笑,回过头去看了看铜镜里的女子,“有如贵嫔在,我穿得再娇艳也不过是陪衬罢了,倒不如穿得素雅些,清新雅致也是我唯一的长处了。”
暮雪终于会意,从衣柜里取出那件缕金挑线纱裙,又拿出当初皇上赏赐给沈芳仪的织锦镶毛斗篷,沈芳仪穿上之后,当真有股说不出的韵致。
里裙是嫩黄色,柔柔弱弱地如寒梅盛开,外面是白色斗篷,更衬得人气质脱俗。
如贵嫔大老远从长廊走来时,就看见穿成这样的沈芳仪已然等在御花园里了,看见她来了,盈盈一拜,“嫔妾参见贵嫔娘娘。”
如贵嫔满意地让她起身,“不枉本宫花了心思在你身上,这样一打扮,还真真是清丽脱俗的人。”
“若不是娘娘,嫔妾也不会迈出深宫,所以嫔妾对娘娘心怀感激,今日承了娘娘的情,今后必定忘不了这份恩德。”
如贵嫔笑得花枝招展,满意得很,“快别说这些,与本宫一同走走,也好赏赏花。”
她知道今日皇上会来御花园赏梅,所以才设下这么一出,要沈芳仪有机会再次见到皇上。毕竟一宫不容两朵相似的花,沈芳仪与容真都走的清新路线,谁更出色些,另外一个就只能靠边站了。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
顾渊念着容真爱吃梅花糕,便早早地吩咐下来,今儿要来赏花,顺便命人摘些腊梅,送到惜华宫去。
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女人看着枝头的腊梅说笑,一个身着暗红色襦裙,一如既往的娇艳;而另一个……他定了定神,看清了这是前些日子被烫伤后就没有出过瑞喜宫的沈芳仪。
郑安声音清亮地喊了声,“皇上驾到——”
那两个女人都是一惊,忙回过身来行礼。
“不必多礼。”顾渊摆了摆手,视线却是定在沈芳仪身上,今日她穿的清新雅致,在雪地里这么一站,嫩黄色裙摆如花朵盛开,发髻间只有一支碧绿的簪子,朱唇轻点,眉黛细描,当真比枝头寒梅还要娇俏几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如贵嫔一眼,那双眼睛里藏不住的心思都流露出来,叫他一阵好笑。
“朕今日来此赏花,却不料二位爱妃也有此雅兴。”顾渊含笑道,如她所愿关心了沈芳仪一句,“前些日子你身子不好,朕又因国事繁忙,没来得及看望,现下可是大好了?”
沈芳仪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腆着脸俯身轻声答道,“嫔妾已经大好了,谢皇上关心。”
一双秋水明眸盈盈似水,有惊喜,有羞怯,有敬畏,也有期盼。
顾渊的脑子里无端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眼睛,除却这些神采之外,那个女子还有爱慕,还有聪慧,哪怕都是同样美丽的双眸,却令人觉得生动许多。
他笑了笑,扶起了沈芳仪,拍了拍她的手,“是朕冷落了你,今儿既然碰上了,晚上就去你那儿用膳吧。”
两个女人都是欣喜不已,没料到这么快就如愿以偿,可是没有人注意到顾渊眼底的神色,他的举动看似被沈芳仪今日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