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纳了那高寡妇进门,如此说来翠云若不死倒可拖上一拖。看最新
刚想到此,便听得外头传来说话声儿,似是秋竹跟翠云院里的婆子,便问了一句:“谁在外头说话儿?”
秋竹打了帘子进来回道 :“是二娘屋里的赵婆子,说二娘病的沉了,昨夜里更是不好,忽的发起了热,深更半夜也没敢惊动娘,只说别是着了寒凉,灌下些姜汤下去发发汗,说不准就能缓些,不想折腾了一宿,到今儿早上却更坏了,人都迷了,赵婆子这才来回话,又听说爷在屋里与娘说话儿,便不敢冒失,只在外头与我说了。”
玉娘听了,忙道:“真真是个糊涂婆子,她主子都病迷了,还管什么冒不冒失,回头真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亏了爷在这里,前因后果俱瞧在眼里,不然,落后知道,不定以为我又使了什么手段,歪带他的人呢,让陈婆子告诉前头惠安,让他骑马去西街的雍和堂请冯郎中前来,我这里先去瞧瞧她去。”
说着起身下炕,秋竹使了小荷去唤陈婆子,自己拿了玉娘外头的斗篷与她披上身上,玉娘瞅了柴世延一眼,见他动身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暗道这厮没情谊,只今儿这事不定有什么龌龊,须当与他一处去才好。
便开口道:“好歹她是你贴身的丫头,又伺候了你这些年,便性子木讷些不讨你的喜欢,怎也有些情份,如今她病的这样了,你不去瞧瞧,怎说的过去。”
翠云是柴夫人做主让他收了进房的丫头,当初跟前伺候的两个丫头一个翠云一个翠巧,翠巧性子伶俐,生的肤白貌美,他自然喜欢翠巧,当年也想着收了翠巧,奈何他娘死活瞧不上翠巧,白等寻由头发卖了出去,却把翠云留下给了他。
翠云木讷,生的也平常,哪会瞧进他眼去,便是收在房里,也不过当个丫头使罢了,后在外蓄养了婊,子,更是瞧不上翠云,半年一载的也不沾一沾身子,有甚情意,近些年,更是面都少见。
如今被玉娘一说,才站起来道:“既如此,爷跟玉娘一起去瞧瞧她。”
玉娘让秋竹拿他外头的衣裳帽子,与他穿戴妥当,来两个出了门直往翠云院里去了,进了里屋,丫头拨开帐子,瞧见床榻上躺的人,玉娘愣了一下,只见人病的都走样儿,脸色晦暗染上一层青气,枕畔的青丝更是干枯蓬乱,闭着眼,气息都微弱了,露出了些许下世的光景,便听见响动,也不见睁睁眼。
玉娘忙把那赵婆子唤过来道:“莫不是你们伺候的不经心,如何人病的这样才去回话?”
柴世延也是没想到翠云竟病的如此厉害,打从前两年,病了一场过后,翠云的身子就不大好了,听得三朝两日卧病,日子久了,也就不理会了,只他不理会,却也是他的女人,哪容得下人怠慢。
见这光景,柴世延的火气上来,脸色一□:“还问什么?定是这些下人惫懒,来人,把这刁滑的婆子拉下去先打十板子。”
赵婆子听了,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爷饶命,饶命啊,非是我等惫懒,是二娘发了话,不让去回话儿,说,说……”
说到这里,住了话头,一个劲儿的直磕头,咚咚磕下去,直磕的额头鲜血直流,玉娘便知她定有话说。
让秋竹扶起她,语气略缓了缓道:“你莫怕,有话只管说来,若不说,便是你的错处,挨了板子还便宜了你,若说了,果有冤枉,我来与你做主。”
这婆子听了这话儿,眼里老泪直流,想他伺候了二娘这些年,往年纵爷再不待见二娘,也能勉强过得日子去,只自从那婊,子进门,不敢在大娘跟前放肆,倒来变着法儿的欺负二娘,几次三番遇上,治了气也不与人说,闷在心里,日子长了,可不就成了病,二娘性子软,挨了欺负,声儿也不敢吭,便是病了,也不让去回,白等到了如今这般。
原先还说,大娘虽管着内宅,却不大理事,爷又宠着三房,这婆子便有委屈,哪里敢诉,只今儿大娘跟爷都在跟前,她若再不说,恐这条老命恐也保不得了。
想到此,也顾不得旁事,忙把前次去上房给大娘请安,半道遇上董二姐之事说了出来。
论起来也不是甚么大事,按理说,虽同是妾氏,也有个先后,翠云便再不得意,却占着二娘的位子,董二姐见了便不见礼,称一声姐姐也是该的,不想这董二姐院中出来的粉头,最是个踩低捧高的虚浮势力性儿,玉娘她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白占了名儿,却连爷身子也近不得的翠云。
头一回见,见她身上穿戴衣裳都是半旧的,头上几根簪儿也是老年间的式样,都乌突突了还戴着,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似那三十上下的妇人一般,也莫怪爷厌弃她,董二姐心里轻视与她,哪会有好脸色,过后两人偶然碰上,董二姐也必不搭理翠云,只翠云老实也是能忍则忍,才算相安无事。
却上月里,与她制了一会儿气,才落了病,那日去上房请安,赶上前夜落了雪,廊下还好,那院外的路上却有些湿滑难行,又兼通往上房院的路上铺了石板,翠云本先到一步,因在前头走,董二姐落了后,按理说,就该在后面跟着,不想董二姐霸道,几步挤到前头来,那石板虽窄,却也容得下两人行走,只这董二姐,却非要自己头先,让翠云落后一步。
翠云便是个泥人,也有几分火气,便与她口角起来,说她怎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