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管是快乐的还是伤痛的,都是人心头上的一道疤。碰到了,总会疼,因为那已经成为过去,并不会再回来。每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朝晖,我告诉自己,其实都一起这么些年了,我还一点也不了解他。
冯桥跟我说,朝晖这样做,兴许是在报复他。
可是,为了一场盲目的报复而舍弃了爱,值得么?有意思么?
我妈见过叶旖旎了,说她没有我描述的那么坏,她很客气地给我妈泡茶,然后说谢谢我,她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以我对我妈的了解,要不是在朝晖家,估计我妈得哭晕了过去。我妈就说过她特能理解我的感受,我快乐或者伤悲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我妈说当时朝晖他妈就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说朝晖真不应该负了我。
朝晖他妈从头到尾都很清楚我跟朝晖的事情,从来都把我当未过门的媳妇看,就像每次朝晖来我们家我妈对他亲热跟亲儿子似的。
不知道是时间改变了一切,还是一切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自从工作以来,我就越来越觉得我的大学没意义了。我大学里学的东西一点也没在工作领域里用上。兴许我爸是说对了的,我学国贸的本来就不应该进通信公司,更不应该做什么it,it是专业技术,需要专业人才来做。兴许当初我应该去上海跟着我爸的同学的儿子学本事,跟着他把我曾经学过的那些国贸规则拿出来挣钱,跟着他东飞西飞,下了船就上飞机,下了飞机就上船,兴许,这也是一种可以选择的生活方式,只是跟现在不太相同而已。
我们公司前段时间推出的免费赠机活动自从请公安和律师介入之后,太升路的手机市场就平静了一小阵子。头儿说马上还可以借着圣诞新年之际,推出新的手机入网活动,以购买话费赠送手机的形式促销。也就是说只要一次性j清1200的话费,就能拿到一部手机,还是一不错的机型。
自从那天晚上两点过接过头儿的电话后他就天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他说他这么多年都忙昏头了,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能聊的朋友,所以他很喜欢跟我聊天。还说如果我电话打不通,他肯定一晚上也睡不着觉。言外之音就是我晚上睡觉一定不能关机。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我妈说我遇到了一川耗子,但是长得一点也不像古天乐。
平安夜那天成都的大街小巷一副热闹的景象,几乎每家商场门口都要摆一特大号的圣诞老人和圣诞树。我就不明白了,外国的人的节日中国人瞎忙活什么呀?自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对圣诞节有着很深的印象,跟春节一样在我心中有深刻的印象,尽管我不是一个很喜欢过节的人。在北京上中学的时候,每年圣诞都会看到班上同学互相赠送贺卡和小礼物,闹得沸沸扬扬。我在高二的时候还给我暗恋的那男孩买了个圣诞礼物,因为我从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他对汽车特别感兴趣,并且人生的理想是去搞汽车产业。于是我在王府井买了一个小车模,用满天星的包装纸包装好送给他,他接过的那一秒种我转身就跑了,心跳得冬冬冬冬,要不是及时用手压住胸口,一颗善良的红心准从嘴巴里出来了。
现在来回想这些事情,有种听我妈跟我述说她的知青生活一样的感觉,酸酸的感觉,像吃了杨梅。过去的老照片已经泛了黄,那一张张的笑脸也变得灰头土脸,只有心里的那份感触还会隐隐约约的作痛。
那是我的青瑟年华。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过的平安夜,在这之前没有任何邀请和预约。
这是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过的平安夜,我在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地方,显得特孤独。就在转眼间,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孤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轰轰烈烈的青春变得如此苍白起来。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情人,我的爱人,他们都不知道,我在12月寒冬的夜里抱着靠枕细细哭泣。
我真惨。被生活抛弃得老远老远。
电视里放着些莫名其妙的节目,我根本就没去看。电脑也开着的,音乐声显得太过低沉和伤感,原本不应该这样的。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使劲回忆我的过去,我的那些青葱岁月。
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得只剩下了记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变成了一个要靠记忆来生存的人。
冯桥那家伙,肯定在自己家的公司里如鱼得水吧,就甭再抱怨生活没意思了,如果他们都觉得生活没意思,那我还有啥奔头啊?我从来都特别害怕被抛弃,我从来也不忍心去抛弃,包括我的旧物,就连小学三年级时用的一只蝴蝶结发卡,也还留在抽屉里。我相信世间万物都有感情,它们曾经和我在一起,我抛弃了它们,我怕他们哭泣。
还有朝晖那厮,我都三四个月没见着他了,不知道丫脸上的青春痘好些了没有,或者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塌糊涂。我妈去他们家看望叶旖旎的时候见着了他,我就应该问一下我妈朝晖现在长得啥样子了的,但又怕我妈替我难过,所以我自己忍了下来。除了回忆能想起他的样子,我连做梦都很少梦见他了。
可能我们已经失去了最能基本的用来相通的灵犀。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