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笑迎了过去。
盛菲菲进了屋子,又看着一旁的盛明珠。她穿一件儿嫣红的嫁衣,脸上妆容未施,模样却依然俏丽。将手里头的帖子递给了芸娘,“这是我们大房的添妆——”又从翠竹的篮子里拿出了另一个小盒,“这是我从前喜爱的首饰,给三妹妹的。”
盛明珠原本对着镜子坐,闻言倒是狐疑的看了眼盛菲菲。她坐在那里,将东西给了芸娘,又寒暄几句,到底也没跟盛明珠说什么,很快便离开了。倒是盛明珠看着她走了,多看了许多眼,“奇了怪了,我这二姐姐,今儿个好像转了性子一般。”
芸娘敲了敲她脑门,“不大的姑娘,从前看的不清楚罢了。”
刚才盛菲菲好言好语的,又给自家女儿添妆,芸娘也懒得说她是被自己个儿亲娘耽搁了,“如今盛国公府的牌匾没了,盛家分家了。大房一家倒好,起码还有世袭的爵位,就算铺子被从前的大夫人糟践了,每月也有俸禄可以吃。你二叔一家便不知道怎么办了,蒋姨娘娘家人不在此处,你二叔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
盛明珠拿起桌旁的耳坠,笑了笑,“二叔那里到不用多担忧,他跟大房一家子不一样。”
镜子里头她没上妆,一身红衣,耳坠子也是红的,便衬的面目也有些妖娆。盛明珠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原本眉梢眼角的稚气也被这份喜庆的红色给掩盖了,她看上去真和个大姑娘一样——明明夏日和灵珠疯跑在并州老家的记忆还留在脑海里,如今自己却已经穿上了嫁衣。
——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很快到了成亲那日。
盛明珠昨天夜里跟芸娘睡在一起,成婚前夜总要教导她一些闺房秘事,导致今儿一起来眼眶子都是黑的。穿好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之后,喜婆便洗干净了手,要给她绞面,盛明珠看着那两根绷的紧紧的线,有些怕疼。
“不开脸儿行不行?”
喜婆还未说话,便被一旁的芸娘阻止了,“这怎么能不开,小小姑娘不懂事儿。”罢了又去看她妆篮上的东西齐备否。盛明珠不说话了,只由着那喜婆在自己脸上动作,一阵儿微笑又细密的疼痛过去后,她刚睁开眼睛,便被人叮嘱,“闭眼。”
“还未施妆。”
喜婆一双巧手在她脸上涂抹,很快一张小脸被涂得雪白,又上了口脂,不知有多少道工序,盛明珠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就是铜镜,可里头的人——眉头又短又黑,唇被涂成了三角唇,腮帮子旁边还点了痣。
十分的眉毛都只剩下了三分!
“好丑。”盛明珠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抬手想擦了腮边的痣,却被喜婆阻了,“这是多子多孙的象征,不能擦的。”
一旁芸娘也觉得有些丑了,便问道,“嬷嬷,我瞧着旁人家成婚的妆容,不是这样的。”
芸娘请的喜婆原是宫里头的嬷嬷,十多年前被放出宫之后嫁人生子,如今也多子多福,请这样的人来做喜婆一般都是图个寓意好。那喜婆却好像说道什么自豪的事一样,顿时眉飞色舞,“这夫人可就不知道了,这妆容可是拓跋成婚时女子的妆容。如今办婚事时兴这个,用汉人那老一套,未免让小姐被人笑话。”
芸娘看着镜子里头的姑娘都瘆牙,可喜婆这么说了。
毕竟如今是大魏的天下,便遵大魏的规矩也没什么。盛明珠皱着眉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叹一句这大魏的喜婆嬷嬷一双好巧手,天仙一样的美人都能化成这个样子——不过等盖头盖上之后她也没什么想法了。
左右今儿一天都没她照镜子的功夫,盖头一天也不揭,路人看不到她,不丢人。
唯一能看到的管平,从前也看过她的容貌。换句话来说——她今儿唯一能丑到的人,也就只剩下自己的新婚丈夫了。
这头磨磨蹭蹭的,那边的迎亲队却已经走了。
魏祀的王爷府在最热闹的大街上,迎亲队伍来来往往吹打着唢呐。江润言靠在床榻上都能听见,她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子,十分显怀了,外头吹吹打打的令她有些心烦,便招手让侍女进来,问道怎么回事儿,又让下人出去处理。
“王妃,怕是不成。今儿个是管大人和尚书府那位县主娘娘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