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嘴,爱凭你怎么说怎么说?”
盛明珠冷笑一声,在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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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镇国寺走,今日本是开宗祠的时间,也是大过年的时候,往常街上人都不多了,可不知为何,今日却还多了许多人,而且穿着都破破烂烂,盛明珠心中狐疑,轿子却突然颠婆起来。
轿内女眷惊呼,片刻后才安定下来。
“怎么回事儿?”她问道。
外头伺候的下人们还没弄出个章程,已经有个头发散乱的妇人跑了出来,目中含着热泪,盛明珠所坐的轿子已经被她扑开,旁的流民被按住,唯这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僵硬的婴儿,下人们不知详情不敢去碰。
“苍天若是有眼眼!且瞧瞧吧!这就是那盛家小姐!并州百姓流离失所,并州府台贪污肥几,瞧她穿金戴银,我儿却因饥寒交迫,连百日都未曾活过!”
那妇人声声血泪,一时之间竟是连旁的下人都镇住了。
盛菲菲听得并州二字,便晓得是三房的事儿,又瞧盛明珠身上所戴珍贵首饰,原先被她压下去的气势便再度泛了上来,“我说呢……”意味不明的说了三个字,她又瞧着盛明珠,“刘姨娘送我那首饰我是不敢戴了,都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泪。”
“闭嘴!”盛明珠猛然回头看着她。
她声音急而厉,眼珠泛着戾气,盛菲菲一时不妨被她吓住,没再说话。
那妇人口中还不断再说,下人已经将她和一众流民一起扣了起来,这也才发现,她怀里的孩子已经死去多时僵硬。到底都是人心肉长,不免有些同情,周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旁边阮氏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便捂着胸脯,连忙让下人起轿准备回去。路上盛菲菲却一直还在愤恨,她从前也见过这样的阵仗,这年头当官的没几个清白的,总有些臭鸡蛋砸上门来,本该就是盛明珠的臭鸡蛋,如今砸到了她脑门上,她还要被盛明珠那庶女训斥。
想到这里便浑身的不爽,一时间脑子里窜出了无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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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珠心中本来就担忧极了,芸娘也是。没有去镇国寺请灯的时间,很快回了府,一路往盛谦的书房走,里头空空荡荡的,几日未归的人到了今日的除夕夜,还未曾归来。
芸娘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不断。
“这几日我总觉得胸口沉沉不对劲,我说呢……”
她本就是个普通女子,盛谦又将她护的极好,如今头一个反应便是慌乱无措。盛明珠也有些无措,扶着芸娘起来,“娘,你先回房,估计一会儿灵珠要回来了,你跟着黄妈妈,她如今正长身体的时候,少一顿都不行。”
芸娘无措,听着她的话只顾着点头,盛明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的笑了笑,便往外头走。
“囡囡,你去哪儿?”
“我去祖父那里。”盛明珠回头,“你莫要担心,等回头若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芸娘点了点头,还有些茫然,盛明珠已经提着裙角出去。余光处只有裙角的那抹红,她似才从一开始的惊愕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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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君有个小佛堂,却很少去,她并非从心里信佛,今日却捡了一整天的佛豆。
“老太太,二夫人那里,说想要见你?”
二夫人说的是宋氏,自打回了盛家,进了小佛堂,已经很少出入人前了。倪珍儿嘴里今日道出这个名字,还有些奇怪呢。宋老太君手微微有些抖,已经捡好的佛豆子便争相的掉落下来,稀稀落落的,跟下雨一样。
“该见见了。”
兴许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她想着。
盛明珠也到了盛国公的书房门口,他不常在府,又宠爱这个孙女,门口守着的人便没怎么拦着。
“祖父?”
盛国公正垂着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