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一个牌局,殷省长没有别的爱好,唱歌象杀鸭似的,跳舞个子不行。跟人家女孩子在一起,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穿高跟鞋?站在一起他短了半个头,觉得没劲,所以他也不怎么跳舞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没有年轻人地股骚劲,五十岁的男人虽然也同样喜欢抱着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但是这种热爱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尤其是到了段省长这个年纪,即使有什么,也早转为地下工作。因此,ktv那种搂搂抱抱的场所,很不适合他。
打牌是一种很讲究艺术的活动,尤其是陪领导打牌,学问可多了。领导的炮坚决不能受?牌桌上受了他的炮,会议上你还得受他的炮。因此,哪怕是胡最后一个绝张,你也只能当做没看到。
张一凡很讨厌这种牌局,但是身在体制内,偏偏避免不了。晚上留下来陪殷省长打牌的有张一凡,步坚固,杨立世,戴立功。ノノh
殷省长的秘书和戴立功站在他身后,张一凡说,戴书记,你来玩吧,我不怎么熟悉这种玩法。
戴立功不气,麻将这东西大同小异的,玩几把就会了。”
殷省长也道:“一凡同志,你别想开溜,既然来了,大家就随兴玩几把。”
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杨立世悄悄塞给他一万块钱,这是打牌的本金。平时他们玩也就这么大。一个晚上下来,顶差输赢一万左右。
既然殷省长说了,张一凡只得坐下来作陪。
宁成钢听说殷省长来了双江,连夜赶回来。
这时,牌局已经开始了,秦川站在张一凡身后。
尽管秦川是秘书长了,但是一些私人场合,张一凡还是喜欢叫上他。开局的时候,步坚固问玩多大?
这句话是问给张一凡听的,因为他们以前都是老熟人,知道彼此的尺码。杨立世没有说话,殷省长道:“玩小一点,跟以前一样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来他们几个是老熟人,经常玩的。张一凡暗道:殷省长硬把自己留下,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是想借机敲打一番自己。
不过,不管他怎么来,张一凡想自己反正坚持原则。牌桌上可以让,其他地方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你也不要来插手。
殷省长拿起甩子,“话先说在前面,玩实战,不许放水。这是砌磋牌技,大家尽兴就好。”看起来,殷省长挺有君子之风。
跟当初张一凡陪林东海玩牌那样,林东海喜欢玩实战,如果有人放水,他就骂人。
开牌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在牌上,而且仔细琢磨殷省长话里的含义。
殷省长摸着牌在手里,“问你们一个问题,象我们这种体制内的人,你们说要做到什么样的位置,才算是真正当官?”
有人说县长,有人说市长,也有人说进省一级,至少入厅。
殷省长的牌还拿在手里,他摇了摇头,“错!全部都错。”
他把牌一推,“胡了!自摸。”
洗牌的时候,殷省长看似随意地道,“其实,我认为做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最好,不上也不下。上可通达省厅,下面直抵县级,市委书记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也是一个很关键的职务。但是很多人爬到这一级,不是青云直上,而是停滞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殒落,芸花一现。这是为什么?”
众人知道,他要上政治课了。张一凡也没吭声,砌起了牌。
殷省长饶有兴致地道:“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一个念头可以决定一个干部的荣辱升降,一个决策可以影响一方百姓的穷富贵贱。这个我可是深有感触。想当年……”
又一圈牌了,杨立世点的炮。拿出二百块钱递过去,殷省长没有接,杨立世放在他的面前,殷省长象没看到似的,继续洗牌。
步坚固瞟了张一凡眼,琢磨着刚才殷省长那句话。“但是很多人爬到这一级,不是青云直上,而是停滞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殒落,芸花一现。这是为什么?”
殷省长这是在敲打张一凡呢?话里面似乎有警告之意。做事要有分寸,不要玩过火了。
张一凡自然也能听得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好象他的心思,全部放在牌上面一样,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牌,偶尔抬头看看大家。
打了几圈,张一凡似乎不怎么会打,又放了几个炮。段省长笑了,“一凡书记,尽是放炮,看来你还真不是玩这个的料,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让戴立功同志来接你?”
张一凡抬起头,脸上保持着微笑,“没关系,我们打的是气氛,不在输赢。能听殷省长一番教导,获益匪浅嘛。”
大家笑了起来,那是,那是。戴立功刚才听到殷省长那话,暗骂了句阴险。这不是拿自己推到张一凡的对立面嘛?狗日的,想抬自己的人,用不着一定要踩别人。
戴立功站在他的身后,恨不得拿把刀子捅进去。
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谦虚的笑,“张书记这是大智若愚,玩这个,我比张书记更生疏。我就看看,不说话。”
戴立功也是没有办法,才过来应酬的,象殷省长这种大员,别人讨好还来不及,自己哪里还回避?刚才也想着拍拍马屁,但是他马上发现不对。殷省长刚才这句,很有可能让自己得罪张一凡,于是他赶紧补了一通马屁。玩个麻将还什么大智若愚的,狗屁,是人都知道他在拍张一凡的马屁,声明了,我绝对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殷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