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到时候大夫人反咬一口,只说那婆子诬陷,是曹姨娘暗地里指使的反倒多生枝节。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将此事化小,不让大夫人借着张婆子被打发出去的由头,再安插自己的人进来才是要紧的事。”
玉珠听着连连点头:“到底是小姐明白,这里面还有这许多的弯弯道道,真是让人听着害怕。”
若华心底冷笑一声,若是让人知道大夫人当年就已经下手除掉了一个胡姨娘,还要对自己动手,只怕更叫人不敢相信呢。
想起前日送了回礼过去,还未曾问过情形,便唤过瑾梅来问道:“可曾说过什么?”
瑾梅笑着道:“二小姐不问,奴婢也是要来回的,那送去的婆子来回了,说是王夫人让人传了话说很是多谢,那盒子香粉更是喜欢地紧。到了荣亲王府那边,还请了到门厅里坐了,郡主传话说,过两日要送了帖子来请小姐过去坐坐。”
“戴府有什么话不曾?”若华点头问道。
“戴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收下了东西。”瑾梅道。
若华也不在意,自己与那戴夫人本来就没有特别的交情,不过是收了她的礼按规矩回罢了,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了。提起香粉的事,若华倒记了起来,若芳可是有日子没来吟华苑了,昨日在家宴上见她,只觉得她恹恹地,有些短了精神。
“玉珠,你去薛姨娘那边瞧瞧,若是见到六小姐就说我请她过来坐坐。”若华吩咐了玉珠过去请若芳来。
瑾梅却蹙起眉头,轻声道:“六小姐怕是不能来了吧,今儿一早奴婢在园子里见了彩鸾,听说是病了,正要去回大夫人,要请郎中过来呢。”
病了!若华一惊,怪道这几日不见她过来,自己也是忙糊涂了,居然也没打发个人前去问一问,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要不要紧。忙道:“玉珠你随我去瞧瞧去。”
匆匆忙忙就要起身出去,却听外边传来香福园的管事武大娘的声音:“茜桃姑娘,二小姐可在房里?大夫人打发我来请她呢。”
茜桃脆生生地道:“是武大娘呀,二小姐在房里,您宽坐一下,我进去回了小姐,再来请您。”武大娘笑应了,知道这吟华苑如今规矩多,也不敢乱闯,就在廊下候着。
若华听着心里有些纳闷,好好的,大夫人怎么要请自己过去?正想着茜桃进来回话,便点点头,让请武大娘进来。
“二小姐,可真是个喜事,扬州的舅老爷进京来了,如今就在前厅宽坐呢,大夫人打发奴婢来请二小姐过去见一见。”武大娘进来福身笑着道。
若华吃了一惊,舅老爷?难不成是本尊的舅舅?她顿时有些踌躇,自己可从来未曾见过什么舅舅,也不知道从前与这舅家的关系如何,该如何应对呢。
武大娘见二小姐半天未发话,只当她是一时欢喜糊涂了,笑着道:“说起来这舅老爷有些年未曾上门了,如今难得进京来,怨不得二小姐喜欢,方才去寿安居回话时,老太太都很是欢喜,只说要留舅老爷在府里住上些时日,不能叫亲戚生疏了去。”
若华回过神来,也是一副欢喜之色,轻叹道:“好些年不见舅舅,忽然得了这么个消息,心里真是欢喜地紧,快引了我去见见。”
武大娘忙躬身应了,在前面引路,若华带着玉珠跟着去了前院。
一路上,若华心思浮动,这位舅舅家是从来也未曾听人提过的,又是好些年没有来往,莫非与杜家有什么嫌恶不曾,可是看武大娘这副态度也不似这么回事,思来想去也没个章法,只得走一步瞧一步了。
一进前院花厅,却见里面或坐或立有数人,正中站着一名着石青色罗绡常服,腰间束着阔玉带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立在厅中,听见脚步声转回身来,正望着若华。
武大娘却不知为何没有上前,只是将若华引到花厅中,便退了下去,倒是寿安居的卢大娘上前来,笑着道:“二小姐可来了,舅老爷等了好一会了。”引了她进厅去。
若华心知那位站在正中的必然就是自己的舅舅,低头福身道:“舅舅……”
话音还未落,却被那位舅老爷拦住了,只听他道:“快起来,快起来,一家人不必这么多礼。”
若华有些惊讶地起了身,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立在厅中,怕自己多说多错,不如瞧瞧这舅舅怎么说才是。
却听那舅老爷叹道:“是我亏了你们姐妹二人,当日你们母亲去的时候嘱咐了我要好生看顾着你们,不叫受了委屈去,谁料到我去任上不过数年,再回来杜家已经迁到京中来了,若兰那孩子竟然被送去作了妾室,又打听到你身子不好,多灾多病,终究是我的错,早该接了你姐妹二人家去,不在这府里受人脸色过活,也就不会……”说着,又着实叹了口气。
若华一震,舅舅的话听起来十分情真意切,倒不似作伪,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