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儿其实也委屈,左家是历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而她的爹又是唯利是图之人,做梦都想着拿她这个女儿做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每年的祭祀活动,又都是各户乡绅大户齐聚的时候,她爹每每带她出场,为的无非就是想借机联姻。原本魏家药庄势力也是不错,可现任家主却是个真正医者仁心的儒雅大夫,一点为商的意思都没有,还经常接济外乡来的流民,以至于在发展迅速的沿海地带,声望渐渐衰退,左晴儿跟他打小定下来的婚约,也逐渐被家中当成了一张废纸。
魏家不提,正好合了左家的心意。
可是左晴儿却是不舍,她看着面前这身形修长,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站着都成一派翩然的男子,想到要从此形容陌路,心下便犹如刀割,“魏哥哥,我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被我爹强迫,也是不忍心去看,每每良心愧疚不安,夜里被梦魇所侵扰,我都会害怕落泪,赶赴城外为亡灵超度,魏哥哥,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她生就柔美温婉,如今病中陈情,如泣如诉,更是分外惹人怜爱,魏庄主曾经不止一次被她的眼泪所折服,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尽管内心对祭祀的真正目的,了然于胸,可他是个长情的人,认定了便是一生,就算明知是个错误,也无怨无悔。
他不敢转身面对她,就是怕自己心软,可当听到她从床上跌落下来,还是忍不住转身去扶。
“魏哥哥,我相信我爹会改的,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一定会有所改变的。”左晴儿紧紧揪住魏庄主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魏庄主这般痴情的男人。
于是乎,一场预备好的决裂又没成了藕断丝连,而有了裂痕的感情却是永远都不会有美满的那一天。
历城府尹府邸今天格外热闹,先是东西最大的厢房被要求清理干净,而后马不停蹄就是四个生面孔入住,其中两个还是流民,而后历城大大小小的大夫就都上门帮忙施针诊治,忙里忙外,直把一个地主之谊尽得是淋漓尽致。lt;gt;
林蕴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心不在焉地跟府尹寒暄闲聊几句。
她晓得眼下那俩母女的身体状况很糟糕,需要确切把脉开出药方调养,可她千辛万苦把人救下来,距离自己心中所求的答案只有一步的距离,这种内心煎熬,令她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老大夫出来,几人询问了情况。
“回大人,这小姐身体只是偶感风寒,无大碍,夫人的手指已经接回上好了药,过段时日就能恢复,就是这……”大夫话到此处,有些犹豫,可府尹在前,也不敢隐晦,只得明说,“夫人患有痨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恐怕以后要想根治,也是难上加难。”
“什么?”林云那边还没动作,府尹已经做戏做全套,惊得起身,“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尽全力,否则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