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地照着这块大地。
这种季节是难得可以偷闲的时候,现在,每家每户都窝在家里头,不肯出来。顾迟意除了这个月除了按时去一趟白山县领取卖红曲酒自己的那份分成,就没有再出去了。
今天,温良玉突然派人送来了一车的银丝炭,还盆送一个烧炭取暖的炉子。顾迟意原想拒绝的,送炭的护卫开口了:“公子说过了,如果顾公子不要这车炭,那么整车炭就倒入衡河算了。”
这么一来,顾迟意倒不好拒绝了,他相信以温良玉的性子,是绝对干得出这种事的。
这个败家子!顾迟意心里嘀咕一声,然后不得不接受了这车炭。当然,他还送了两块猪胰子给温良玉,毕竟这可是能够进贡的猪胰子,送给温良玉倒也配得上他的身份。
等护卫走了之后,大丫立刻兴高采烈地烧起了炭,不多时满屋子的寒意被驱走,屋子变得暖和起来了。这银丝炭果然是上等的好炭,一点烟熏味都没有。
顾迟意不知道的是,这些银丝炭价格千金,要远远超过这几块猪胰子。只有达官显贵才用得起这银丝炭,他一个小民能用得上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温良玉那车炭送到顾家的时候,也没避着人,等到了第二天,这事便传得纷纷扬扬了。
过了几天,顾迟意又去白山县,打算去拿分成,却见一路上都有人对自己侧目,眼神很是古怪。
等经过宋老家的时候,顾迟意被坐在院子里的宋老看到了,便被喊了进去。
“迟意啊,”宋老喊了他一声,“快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迟意已经被村里人的眼神搞得很郁闷了,见到宋老叫自己,立马便走进宋老家,打算问个明白。
待顾迟意走到宋老面前,宋老才开口道:“迟意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林婶了?”
顾迟意一下子明白了,想来是林婶又在做妖了。
“林婶家的人被温公子刷下来了。”顾迟意简洁道。
宋老点点头,才说:“我就说嘛,你不是那样的人,那群人说得那么难听,也不怕遭报应。”
顾迟意冷下脸色,然后才微微笑着看着宋老:“他们说我什么了?”
宋老瞥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那些闲言蜚语就不用理睬了,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没有了。”
此时此刻的林婶,正在村口小花家,唾沫横飞道:“那个温公子啊,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跟顾迟意啊,有那么一腿……唉!好好的男人,怎么就喜欢这一口呢!”
小花听得眼睛都瞪大了:“难怪他那么有钱,连个侍妾都没有,原来是喜欢男人的啊!”
“可是,那个顾迟意才十岁……”
“这年头的有钱人就是会玩,十岁的孩童才嫩着……”林婶看了下四周,装作神秘地放低声音,“我啊,亲眼看见的,他们两个啊……”
在场的人八卦地竖起耳朵,随后发出哇哦的声音,都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等林婶离开了小花家,心里盘算着去下一家继续她的八卦事业时,她看到了顾迟意。此时的顾迟意背着几个酒坛子,正朝着村口走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到白山县里去的。
林婶看着顾迟意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来。
谁知道,顾迟意连看都没看她,直接就走了。林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了,她有种狠狠出拳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
回头看着远去的顾迟意,林婶恶狠狠地低声道:“没爹没娘生养的兔崽子!”
顾迟意恍若未闻,根本就将林婶这话当屁放,连头都不回。
林婶见他不理睬自己,反倒气得跳脚。憋着一肚子气的她看到不远处又一户人家,立马朝着那户人家走去,争取在今天,她要让整个村子的人看清顾迟意的真面目,这个兔爷!
顾迟意发现自己似乎被村子里的一部分人孤立起来了,往常只是点头之交的人此时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古怪。
好在纸坊的同事浑然没有听到这等绯闻似的,对他仍如平常。
甚至宋宝偷偷地将顾迟意拉到一边,然后小声嘀咕:“顾管事,你知不知道那个林婶到处说你坏话,那天,她还来我们家,一开口才没说了两句话,就被我爷爷给轰出去了。”
顾迟意心里暖暖的,宋老对自己的好是实打实的,不然自己家落魄时他也不会大方地送自己猪鬃毛。
不论宋宝这话是讨好他还是有其他目的,宋宝的好意顾迟意是心领了。
“不碍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歪,”顾迟意拍了拍宋宝的手背,然后问,“这事大家都知道了?”
宋宝挠了挠脑袋,看着顾迟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嗯,大概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听说隔壁村也有人在问这事……”
顾迟意没有宋宝意料的那样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