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房都是贵客的地盘,不过是几碟点心,放过去就成。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会赖掉咱们这一点点心钱的。”
见这个新来的还有一点懵懂,小二推了一把道:“还不快送过去,今儿元宵,还有得咱们忙呢。”
新来的总算是明白了。不过看着那桌子上明明没人,却还摆得整整齐齐的点心,新来的这个小二眼里闪过一丝痛惜。都是粮食啊,这么一桌,也够两三个半大小子吃一顿的。
新来的小二才出厢房,之前跟他搭话的老人就道:“你之前送点心的是哪间厢房?若是一直没人,待会儿咱们打烊的时候,就把那些点心包走吧!”
新来的小二心中恍然。这些点心,其实都是之前的那些贵人们买下的,只是没动过,他们带回去还能热热,也算是打了一顿牙祭。
已经冲进人群的裴永珍还算是有点经验,紧紧拉住徐德音,还叮嘱一边的徐德音道:“表妹,你之前没来过京城,千万要拉紧我,别走散了。”
徐德音微微点头,下意识反手便扣住裴永珍的手腕。
裴永珍微微讶异,没觉得裴永珍有多大的能耐,只是觉得,这个表妹可能习过武,这扣人手腕的动作,她也见那些卖艺的做过。只是那些人做来,没有表妹流畅。
裴永珍想着想着,双眼迸射出一道亮光,不知道表妹收不收徒?她是不会嫌弃表妹是个花架子的。
☆、走散
索性徐德音不知道三表姐心里的那些想法, 不然徐德音一定会丢开手, 让自己的这位三表姐好好体会一下她徐德音的花拳绣腿。
元宵的街上本就熙熙攘攘, 热闹得紧。
先前两人在酒楼上的时候, 体会还没多深。等到真正到了街上,徐德音只觉得周围到处都是人, 自己若是没用力扣紧身边的三表姐, 两人说不定还真的就被挤散了。
偏偏,自己的这个三表姐这会儿可能是因为少有的能出来的机会,一个劲儿往人多的地方挤。
裴永珍回头看了一眼徐德音,催促道:“咱们快点, 这个杂耍班子我去年见过的, 他们的节目每一个就只表演一次呢。”
裴永珍回想到自己去年被迫跟在母亲身边,只能坐在酒楼的厢房里,听着母亲与别家的夫人太太你来我往打着机锋的话, 只觉得自己去年的元宵是白过了。
这回好不容易磨得母亲同意她带丫鬟婆子出来,裴永珍自然不愿意只在厢房里面呆着。
待挤进人群中,裴永珍远远地就听见了叫好声, 让她心中更是痒痒的, 拉着徐德音, 踮着脚尖, 直往人群里面看。
徐德音微微踹息道:“还不如在厢房里面看得清楚呢。”
裴永珍横了徐德音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这种热闹, 当然要在现场看, 才更吸引人呀。
远处酒楼上, 天字六号房临街的窗口, 两个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满街人里面,那几个最显眼的锦衣绫罗的姑娘。
为首十二三岁的少年摸了摸下巴,问身后的仆人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红衣服的那个好像是平南侯的姑娘?”
仆人只伸头看了一眼便道:“回七公子的话,正是平南侯的三姑娘。”
仆人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少年却神色如常,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
厢房里,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人眼珠子灵活地一转,起身站到窗口往下面一看,便见到两个对他来说,有些眼熟的姑娘。
一个是在大姐府上见过的徐德音,一个是宫宴上偶尔瞟过一眼的平南侯的掌珠裴三娘。
卓杨拱了拱身边的叶怀道:“你之前不是挺关注徐庆荣的那闺女吗?现在就在下面,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怀还没有什么反应,被唤作七公子的那个满身贵气的少年就回过头来,饶有兴味道:“就是我父、亲之前称赞过的那位儒商徐庆荣?”
七公子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只是有心的人自然听出其中被换掉的那个字。
叶怀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卓杨心知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也沉默下来。
这两个知情的不说,只有其他人的猜测。七公子那位侍从细细打量了人群中的那些人,猜测道:“与裴三姑娘一起的那位,大过年的身上也没有一丝艳色,倒是与正在守孝之人的身份相符。”
七公子眼中略带得意地看了一眼左相幼子,和最近在京城风头正盛的叶怀叶公子一眼,转头看向人群时,眼里便带了一丝兴趣。
江南徐家的姑娘啊,那可是真真的一个金娃娃。若是谁得了这个姑娘,那银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况,这个姑娘,还是如斯美人。
几人所在厢房的不远处,也有一对主仆在。
胡巧蝶指着远处的素衣少女道:“二公子可看清了?”
被唤作二公子的文开诃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轻轻点头。他一个大男人,本来被要求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