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原本好好待在马车中的,只是那马车行驶一半却突然停住,不待她们询问,只听得外头刀剑之声响起。
她闭上眼睛。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来人不仅凶狠,似乎不除掉她誓不罢休,马车被攻击地左右摇晃。
谢宸被护在马上,回头道:“坐稳了。”
有他的提醒,谢嬷嬷等人在里头立马将沈静仪护在中间。
只是,马车刚行起来,上头的车夫便被人逼了下来。
看不到也听得到,谢嬷嬷将沈静仪紧紧护着,“小姐,一会儿若是出去,您跟着表少爷先走,表少爷一定有法子带你走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沈静仪摇头,“我不可能丢下你们。”
她们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怎可不顾她们的死活,独自逃走?
马车外,护着的人多,可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却让他们吃力起来。
尤其是其中一人,不仅难缠,且他们根本不是其对手,勉强也就能缠住他。
“主子,带里头的人走,我们断后。”这个时候,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他们甘愿留下来。
黑衣人一听,手中的利剑狠了几分,就朝着他们噼去。
突然,一柄长枪横穿而来,挡住他的攻击。
黑衣人看清来人,微微一愣,蒋华抿唇,手臂一震,将他弹开。而他自己,却是坐在了马车上,看向谢宸,“走——”
谢宸没有耽误,留下人断后,一夹马腹,就跟着离去。
绿拂在马车摇晃中,掀开一角看去,回头禀报道:“小姐,是蒋家表少爷。”
沈静仪瞪大眼睛,真是他?
方才听到声音,她以为是她听错了,没想到,竟真的是他。
宫中,太孙与陈煜在东暖阁内,皇上服了贴药后,终于幽幽转醒。
看到朱瞻文,欣慰地笑了笑,“你没事吧?这一路,可还太平?”
“皇祖父,孙儿好着呢,倒是您,为了那点儿小事不值当。”
皇上脸色一沉,动了动身子,见他要坐起来,朱瞻文连忙给他身后垫了个大引枕,“咳咳,祖父,咳咳,祖父这是气,气这个逆子,竟然连朕也给骗了。”
看着他,陈煜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皇上,之前宫里传您昏迷不醒,现下觉得身子如何?要不,还是让太医过来再瞧瞧吧?”
“朕不过是被气晕了,并无大碍。”
“还是再瞧瞧吧!”朱瞻文看向陈煜,后者会意,不一会儿,带着太医进来了。
给皇上诊了脉,除了之前的老毛病,并未有其他的。
不等朱瞻文说什么,陈煜突然眸子一凝,“是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朱瞻文闻言,不解地回头。
“皇上,宫中可还在您的掌控?”他问向皇上。
皇上咳了咳,“废话,朕还没死呢,难不成太子还能逼宫不成,兵权都没拿到,他拿什么逼?”
陈煜心中突突地,更是确定了,“请皇上殿下恕罪,只怕微臣加重遭变,须立即赶回。”说着,顾不上多说,立即带着青九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瞻文也好似想到了什么,道:“不好,皇祖父,成国公府有危险,您快下令让禁卫军前去保护……”
宫外,两匹马疾驰而去,青九手臂一抬,向着空中发出一道信号。
此时,东宫内,太子看着窗外,清淡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棋子,他端起香茗轻呷了口。
“来不来得及,端看你的本事了。”他说道,眼中露出一抹惋惜来。
陈煜的确是出色的左右手,只可惜,不是他的人。
既然不是他的人,那就有必要除掉。
早晚而已。
成国公府内,慈溪堂,老太爷坐在正堂内,在他的周围躺下了十几个丫鬟婆子。
而他,却依旧镇定。
“东西到底在哪儿,不说,成国公府鸡犬不留。说了,主子可以饶你一命。”黑衣人手中长剑指着地面,滴下的血很快汇聚成一滩。
老太爷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陈家一门忠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说着,他又闭上眼睛。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交了。
“看来,老太爷这是一心寻死了,”那人说道,剑光一闪正要噼下,却手腕一痛,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踹了出去。
陈煜落下,上前扶住老太爷,“祖父,您没事吧?”
老太爷闻言睁开眼睛,皱眉,“你怎么来了,宫里情况如何?”
“别说了,中计了,皇上根本就没事,祖父,静仪呢?”他方才去院子里没看见她。
老太爷眼角跳了跳,“谢宸过来将她接走了,只怕有危险,你快去寻她。”
陈煜抿唇,只见自己带来锦衣卫已经将那些闯入的黑衣人拿下,便吩咐道:“保护好老太爷,不得有任何损伤。”说着,他便带着青九离去。
留下一部分人将老太爷护在中间,立即转移了地方。
马背上,陈煜抓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双目越来越红。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道声音。
她不能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马儿被利箭射死,沈静仪几人不得不下了马车,谢宸将她们护在身后,蒋华挡在前头。
周围也有护着她们的人,只可惜越来越少。
绿拂抓紧了沈静仪,眼中灼热落下,“小姐,不怕,奴婢便是死,也一定会保护您的。”
沈静仪摇摇头,“不,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