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已死!王战已歇!”
睚眦在王庭外翻身下马,斜持着蟠龙镶菱锏直扑王殿,在高台上战斗的将士们都在这声呼喝中顿住身子,满身是血的睚眦快步越上级级白阶,不论宗老团还是儒林军,他们的目光始终跟随着睚眦,看着他一路绕过白柱拱卫的回廊,直到这具身影完全消失在王殿深处。
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的结果都已注定,最终从王殿里走出的人便是王,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而后不约而同望向了远方,那里有悬浮在夜幕下,逐渐朝王殿飞来亚特兰蒂斯巨大舰群。
“次子已死!王战已歇!”
高呼还停留在偏殿外的时候,王子羽看向自己的父亲。
“是我赢了,父王。”
“砰隆!”
乱花厢门被撞得粉碎,伴着浓稠的血腥味,睚眦闯了进来。
“扑通!”分不清是头颅落地的声音,还是睚眦将跪倒的响动,羽在那一刻露出了笑容。
“王上!”
“这就是我的弟弟啊,还真有些像呢。”
九华王没去看地上的首级,而是深深地望了睚眦将一眼,那是真正的深渊,深邃到能吞噬黑暗的长凝。
“你没说睚眦也是你的人。”
“直到这一刻小羽才确信,小羽自己也没把握。”
“亚特兰蒂斯人是孤悬海外的野鬼,如今你为他们开了一扇直通大陆的门。”
“小羽敢放他们进来,自然有方法赶他们回去。”
始终平视着面前长子,九华王缓缓褪下那枚戴了几十年的环银菱戒,食指上是圈深深的印痕,多少年了,久到雏菊花飘遍了苍穹城,螺台宫外那条常青藤都攀出了红墙,记得小时候自己还跳在墙角想去拉下它呢。
“论鲜花之道,我不如你。”
“锵当!”
睚眦腰间的佩剑被拉出了鞘,萧长的影子倒映在刺金花墙上,这把剑曾经砍下过无数敌人的首级,如今,它将见证一个王的自刎,这是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的更替,铁王座将迎来新的主人,大火过后的苍穹城会永远铭记今天,新王踏火而来,所有肮脏欲孽都会随着烈焰掩埋在夜幕之中。
“九华就交给你了。”
最后看了一眼羽,九华王闭上了那双锐利如刀般的眼睛。
“撕拉!”
血花属于一位曾经的王,喷涌着想要洗刷故有的一切,这股猩红溅落黑白分明的棋局里,洒入怒放如金阳的雏菊盆中,最后,它像是加冕一般,在羽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余温。
端坐在蒲团里的羽轻握茶杯,香茗已凉,入口是股绵绵苦涩,淡淡的余甘最后伴随着血腥共涌而起。
“果然,每一位王都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