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刚刚成功劝得自己平静下来,不想却有宫中使者拿着太后的喻令,宣她往京城面见太后。
丘家实在想不到太后真派人来了,立时炸了锅,于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忙往使者手中塞银子,欲打探些消息,好早做防备。
那些使者们倒是来者不拒,银子照收,话却一个字不肯吐,弄得于氏无计可施,便欲拿些珍宝出来,准备暗地里收买一位探点话出来。
倒是丘如意想得开,拦住母亲,笑劝道:“母亲不必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若想取女儿的性命,易如反掌,此时便能让女儿一杯酒下肚,一了百了。以女儿看来,她必无此意,不然也不用这般费力了,说不定女儿此去是有天大的好事呢。”
于氏听了,心里却越发地伤心难受起来,不由垂泪:“你别在这里宽母亲的心了。都是母亲平日太纵着你了,你行事才这般胆大无畏,都是母亲害了你。你不过一介民女,有什么地方值得太后娘娘亲自召见的,必是因为刘婷一事,罢了,民不与官斗,母亲这就让人去衙门里撤了状子,这京城咱们就不去了。”
丘如意心里不由暗叹,母亲行事一向镇静从容,却因爱女心切,便关心则乱,就算是现在去衙门撤下状子,自己难道还能抗旨不入京城吗?
丘如意笑道:“母亲先不必着忙,也不要惊慌,依女儿之见,说不定是刘婷求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便作主,让我二人私下里解决,既不用刘婷抛头露面去公堂,又可将事情解决,也显出太后娘娘的公正来。母亲放心,女儿经此一事,也想开了,不管刘婷如何,都力争和她和解。说不定太后娘娘见女儿如此懂事,还能赏赐女儿一番。再说了,平民之女哪有机会进宫去见太后娘娘凤面,所以不管此去如何,对女儿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于氏心里如何不知,但心里实在担心,不知女儿是福是祸,越思越怕,止不住眼泪涟涟。
丘如海见状,便劝道:“母亲先不要担心,妹妹随他们一起程,儿子就快马加鞭往卢国公府求助,不提两家亲事,就凭咱们对他一家的救命之恩,儿子会求他们进宫去帮妹妹求情的。”
于氏闻言,心下苦笑,她倒不担心卢国公府置身事外,关键是他们此时未必能说得上话。
丘如意上前替母亲擦干了眼泪,笑道:“二哥说的是,我想卢国公府必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了,太后娘娘母仪天下,一向善待子民,想来也不会对女儿如何。倒是母亲此时抹眼淌泪的,让外边的使者看到传入宫中,却有些不好。”
于氏强颜欢笑,道:“你出生后,好几位有名的术士,说你是个旺夫旺子的富贵命,此次也定是有惊无险。母亲倒有些羡慕你呢,虽看母亲是朝廷封的六品夫人,还没资格踏进皇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倒是你更有福气些。”
一席话,说得丘如意也笑了。
这时使者已休息过来,便来相催,丘家众人直送到二门。
丘如意坐上去京城的马车,恋恋不舍地看着母亲和兄长的笑容越来越远,直到看不清了,这才轻轻放下车帘,缓缓靠在车壁上,滚烫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几个时辰后,丘如意第二次进了京城,这时她的心态已经调整了很多,虽然仍猜不透太后娘娘此次相召的目的,心情却尚算平静,其实是颇有些认命的意思。
丘如意乃是平民,入宫后便从马车上下来,随宫人步行往慈寿宫而去。
一路上,丘如意心情变得起伏不定,因知宫禁森严,生怕不小心惹了祸端,故只管低头随宫人前行,不肯发一言。
一行人鸦雀无声地行路,刚行至一处宫苑,便有一个小公公走来,说道:“太后娘娘正在前殿处理政务,请丘小姐先在此更衣,一会再去娘娘宫里。”
丘如意也知皇室规矩繁杂,她既然来了,便少不得依言行事,于是随宫人而去,转身之际,却似有所感,忍不住抬头往某处看去,却见一位衣着华贵服饰与众人大不相同的中年公公正紧盯着自己看。
丘如意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低下头去,紧跟着宫人离去,脑中暗自回想几遍,心中不由庆幸,幸好那公公看着倒不象有恶意,眼中倒是满满的好奇心,不然真能吓坏她了。
就在丘如意慢慢平复心情之时,李全犹在打量丘如意远去的身形,不由暗自点头,转身去了。
不多时,刘太后也得了消息,便叹道:“这个李全倒是个全心全意……等丘如意拾掇好了,不要直接带过来,先让她在那里等一会儿。”
说话间,李全也进了长兴帝的寝宫,此时长兴帝刚喝过药,正坐在院里品茗赏花,见李全过来,便笑道:“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这是做什么去了。”
李全乃是长兴帝的心腹,一向不离其左右,此时他笑答道:“奴才听说丘小姐进了宫,忍不住好奇心,便去看了一眼。”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