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冷笑:“我胡说八道?那次你去浮云山。我悄悄跟在你的后面,亲眼目睹你弑师之举,后又假意与我二人结拜,以此来封住我二人之口,如此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真不亚于当世的空空圣人与银雪婆婆。”空空圣人与银雪婆婆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恶徒。名声极坏,被人称之为“双绝”,称其为“绝世”、“绝代”,这并不是什么美名,此乃一语双关,绝世,是诅咒二人早死,绝代乃是讥讽二人没有后代。
杜让闻马中元之言,大吃一惊,谓周远曰:“二弟,此事当真?”远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中元曰:“你还叫他二弟,此人外沽正义之名,内怀残暴之心。”远长叹曰:“今日无论我说什么,你二人断是不肯相信我了。我失手杀了师父,盗取了这太阴功,还不为了我兄弟三人。你二人本是朝廷重犯,我冒着生命危险与你二人结交。你二人既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二人闻言皆是不语,让脸有愧色。夜七却在心内笑曰:“这周远多半是动了杀心,先好言宽慰,让两人放松警惕,再出其不意杀之。”程夜七浪迹天涯,行走江湖多年,颇识人心,非杜让,马中元好比。
远又曰:“大哥,三弟,我知道你二人很难再相信我。今日我便交出这太阴功,由你二人保管。他日两位若明白我的真心,我们兄弟三人再冰释前嫌,开怀畅饮。”言毕将太阴功的锦锻扔出,杜让接住,愧疚曰:“二弟,你这是……”见周远交出了太阴功,马中元颇觉意外,谓杜让曰:“大哥,先看看真假。”两人打开,确认无疑后方才合上。远曰:“这下你们该相信了?”两人都有些尴尬,不再言语。远抱拳告辞,让长叹一声,谓中元道:“我们也走吧。”
就在二人转身之际,远忽的快速折回,在二人背上各打一拳。两人立身不稳,重伤倒地。中元道:“你还说对我二人没有隐瞒,这凌厉拳法如何习得?”远大笑曰:“这是‘无风拳’,乃是家师所授,你二人自然不识。”让曰:“二弟,你为何出手伤我二人?”中元曰:“大哥,你现在还不明白,他这是要杀我二人灭口呢。”远哈哈大笑,中元,让疑惑的对望了一眼。远忽愤怒指其二人曰:“杜书、马中元,你二人本是朝廷重犯,罪恶滔天。现又盗取太阴功,杀害我师父。我周远与你二人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两人目瞪口呆,杜书乃是杜让的真名。
中元云:“周远,一个人卑鄙成你这样,也是世间鲜有。”远笑曰:“过奖,过奖。我本不欲杀你们,只是你二人知道了我的秘密,现在非死不可了。将你们的尸体呈上给朝廷,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会封一个大官做做。”杜书云:“我们好歹结拜一场,不若你念及兄弟情谊,饶我二人性命。大不了我们两发一个毒誓,永远不将你的秘密说出便是。”远曰:“活人不会遵守诺言,死人才会。”言讫便要出手。马中元忽放声大笑,远心疑道:“死到临头,有甚好笑?”中元道:“你可知颜真去哪了?”远吃了一惊,冷笑曰:“果真是你带走了她,你究竟在那张药方上写了什么?”
中元扶起杜书,方才不紧不慢言道:“知道你秘密的又何止我们二人。你的所做所为,那颜真又岂能不知,你与那冯家堡的偷情,又与奴仆丫头厮混,玩腻了小丫头又玩小白脸,你可真是道德败坏,天良丧尽,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相貌堂堂,胡作非为,恶事干尽!你还有什么资格责备我带走颜真!”听此言论,不仅杜书吃了一惊,就连躲在庙里的程夜七也是暗自吃惊。他曾目睹周远教训其弟周山,言其酷好女色,又喜男风。如今怎么变成周远也好这一口了。身处幻境,难辨真假,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远大惊失色,不想马中元知其所有秘密。暗思这二人决计不能留存于世。只是颜真下落不明,若杀此二人,颜真必会将自己的丑事昭告天下。不若引出颜真,一并杀之,便曰:“真真在哪,你若将其归还,我便饶你不死。”中元笑曰:“你言而无信,吾岂能信你。你今日若杀了我二人,颜真必会将你所做的一切公告与人。我料你周远必没有这种胆量。”又谓杜书曰:“大哥,我们走。”言讫扶杜书扬长而去,周远果然一动不动。风雨停歇,周远在破庙外来回踱步,嘴里反复不停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稍后又哈哈大笑,如疯了一般,其后自言自语道:“三人通敌卖国,罪大恶极,明后我便将三人肖像张贴各处,有窝藏罪犯不报者,以连坐处决。”言毕顾盼自雄,自鸣得意曰:“妙极!妙极!”后兴冲冲离去。
夜七从破庙走出,摇头叹曰:“这周远被闪电击中过,思绪混乱,也有些神志不清了。这颜真的相貌,奇灵府的人多半识得,如何张贴出来?”夜七一阵乱走,不觉便出了林子。又不知怎的来到了一片豪宅里,眼前是一片花园。夜七觉得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来,这里莫非是冯家堡,记得前番曾因冯奇被杀,曾和周远来过一次,花丛那边忽有脚步声传来,夜七遂躲于花丛茂密之处。
来人一男一女,夜七目视两人,认出两人是周远和冯夫人肖云蝶。这肖云蝶乃是冯奇之妻,两人私密出现在这花园之中,着实令人生奇。那冯夫人脸色惨白,形容憔悴,与夜七前番相见,已大为不同。只听那冯夫人曰:“周郎,他已有所怀疑,不如你带我走吧。”远惊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