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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抬头看区华子,区华子迟疑一会儿:“这事其实同南朝没什么太大关系,我只是同他提过,是韩掌门派我来送信时吩咐,如果有机会留下,让我留在这儿,有机会传递什么消息的话……”
韦帅望笑了:“韩掌门也派了一个来?”笑笑,别动怒,我们一定能想出解释来的.
帅望点点头:“还是人家师徒齐心,一人给我派一个来。这倒也没什么,互相派间谍是正常手段,轻信是我的错。”忍不住好笑:“嗯,人家提醒我,我还当人家挑拨离间呢。”笑到一半,他忽然沉默了,过一会儿:“那么,我们上千华山的事,你也事先告诉我师父了?”
区华子点点头:“是。”
帅望笑问:“谁同你接头的?”
区华子犹疑一会儿:“有个地方,信放进去,会有人取走,送到韩掌门手里。”
帅望问:“什么地方?”
区华子沉默。
帅望垂下眼睛:“那么,那么,你告诉他我们去杀了区青海——”良久,慢慢抬起眼睛,轻声:“却没说**并不是我放的?”
区华子道:“我当时存疑,所以我没写,我想,他们会调查的。我没想到……”我可没想到韩掌门会立刻来判你死刑!
帅望点点头:“这确实不是你责任,那件事也不过是,导火索。人越愿意使巧计走捷径,越容易为人利用。还有,我被杀掉是别的原因,不是这个存疑的原因。所以……”
所以,如果没有这件事,他还是会果断地下手杀我吗?
帅望的嘴唇忽然抖了起来,然后他笑了:“所以,这其实同私人恩怨没关系,总的算起来呢,我只不过是因为被人耍了有点不爽。正常来说,既然抓到奸细,必然送到刑部去,让他交待一下上级是谁,下级是谁,同伙是谁,接头的是谁,暗号又是什么。所以……”
帅望笑笑:“不过,既然是韩掌门派来的,我受人恩惠多年……”恩惠?其实我从来没觉得那是恩惠吧?恩惠这个词,用来形容他的养育其实是一种侮辱,帅望微笑,他付出时间力与感情,他付出得那么开心,让我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这些同恩惠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因为报恩去杀无辜的人吗?当然不会。不过,现在不必提这些了,我现在倒不太介意他来杀我,只是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动手,大约可免他背负……帅望笑笑:“来人,打杖,扔出去。”
温和地:“回去告诉你门人,韩掌门派你来卧底,被发现了,我大恩大德饶你不死……”微笑,我对人真是太好了,替人着想得多周到,这样子难怪魔教人觉得我是他们魔王头上一滩狗屎。
回去好好做你的掌门吧。
韩宇和区华子似乎都有话说:“教主。”
帅望挥挥手。够了。
恩惠,什么人对我好,我都会感激,只有那个人和我娘,我不会觉得感激,他们不就是理所当然对我好的人吗?武林盟主失去功夫,会痛不欲生吧?他把功夫还我,却一直微笑,他一直微笑。帅望也笑了,他的笑容……
得偿心愿的快乐。
我会觉得感激吗?不会,我只会觉得他在,我就还有个家……
这世上最爱我却不需要我最爱他的那个人,要我去死,我不是孝顺,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
帅望挥挥手,然后手支下巴,着下巴的那只手,忽然间觉得这只手的什么?面孔也觉得这只放在脸上的手,是谁的手?他的手同脸都还有正常感觉,只是大脑忽然间不再对这两种感觉进行加工处理了,他有一种灵魂与处于走合阶段的感觉,整个,陌生而异样。
快疯了吧?
不过,只要小心地把那件事包起来就好。
帅望小心地折一个信封,把怀里那封信,小心地放进去,封口,放进一个盒子里,锁上,加封。郑重地说:“江湖路远,多加保重。另外,离我远点,永永远远别再出现。”笑笑,锁进保险柜。
韩宇进来:“教主,小雷闯进刑堂。”
帅望站起来:“他了吗?”
韩宇道:“没有,他只是呆在三残的牢房里不肯出来。”
帅望沉默了。
唔,这个,很正常,很多孩子会同母感情更深,花钱的亲妈,付出真感情的是被雇来的人。何况,我是谁啊?杀了他娘的人。
所以,所以,我去劝劝吧。
小雷坐在床上发呆,三残坐在墙角。
韦帅望在铁栏杆外面,三残看着小雷的目光,依旧是冷漠的,不过,他抱着膝,而不是握着拳头。
帅望道:“小雷,出来。”
小雷没动,三残站起来:“教主。”
帅望笑笑:“你也出来吧。”
三残一愣:“教主……”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看起来很恨我,不过,教主不能凭感觉定人罪,出来吧。以后议事,你注意回避。因为,我力有限,不可能总在一个人的案子上浪费时间,疑点太多,我会把你交给有关部门审理,我无法保证他人一定公正,当我发现他人不公正时,纠正错误时,你可能已经死了。/非常文学
三残沉默一会儿:“我不是恨教主,我只是,特别憎恨有人在可以活下去的时候,选择自杀或者自虐。”
帅望一愣,苦笑了,三残说的都合的上,他有亲人自杀而死,憎恨动辄寻死的人太正常了。帅望道:“那么,是我多心了。”
没证据,推理再严谨,不合批捕,怀疑也不能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