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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来时,地上全血,血点子,血道子,血浸透的衣服,身边一滩血。
鞭子抡起来时,血点子甩在韩宇和区华子的衣服上。
区华子完全呆住了。
血泊里,那个人,是谁?
竟然是韦帅望!
南朝扑过去,一脚将三残踹飞出去,狂叫:“你在干什么?”
三残摔倒在地,韩宇拔剑抵在他前:“怎么回事?”你要杀了教主?怎么做到的?
三残道:“教主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韩宇也呆住了。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竟然是这样。
所有人都听说过,传说中南国的事,传说中温家的事,传说中的谋杀,还有亲眼看到紫蒙城大水。
如果有人要求你偿命,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原来,当你发现有人卧薪尝胆要杀你!
这就是你的选择?!
你,竟然命令你的仇人活活打死你?
他慢慢回过头去看血泊里的韦帅望。
脑中浮现的却是韩青当众缓缓一鞠躬:“韩青有负众托,有污冷家的清誉,自此之后,永不踏足江湖。”
身为江湖领袖人物,如果保持一个正常的良知与道德心,只能去死吧?
每天一百个决定,总有一个决定会死人的。任何改革,后果多么好,都免不了伤害另外一些人,所以,怎么也得组织个内阁会议,然后出了事可以证明圣听被奸臣蒙敝,或者弄个大陪审团,他们说有罪,我只好照法律条款宣判……
南朝抱起韦帅望,惊恐地:“你还活着吗?姓韦的,快告诉我你还活着!”声音已变调,手指放在韦帅望脖子上,隐约感觉到脉动。南朝“哇”一声哭出来:“你这是为什么啊?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韩宇道:“叫医堂的来,叫老扁来!”
泪水滴在韦帅望眼睛上,鼻尖,嘴角,他微微挣扎一下,不,不要溺水的感觉,不要再有感觉,让我安静地离开吧。
他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南朝惊恐痛苦的脸,还有,泪水。
帅望静静地看一会儿,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滚下来。
抱歉,我太累了,又不能去死。
要是,有人能杀了我,他报了仇,我得了解脱,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才是,真正的清平世界。
没有我的,没有那些成就我的毁了我的过激的爱与恨,没有我的执着。
象静静的河流。
南朝见韦帅望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看着他脸上的泪水,然露出一个温和的嘲笑,忙擦擦眼泪,嘴里骂声:“你他妈个变态疯子神经病还好意思笑!”站起来,把韦帅望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韩宇已经让人换上新床单,再将别处全用白布包了,刹那间整个房间就象间无菌室了。
南朝蹲在床前:“喂,你又疯了吗?”
帅望微笑:“你怎么回来了?”
南朝微微尴尬:“又回来找你救命来了呗。看把我急的,你死了,我就完蛋了。”
忽然间眼睛里再一次泛出泪光:“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们这些人的感情不算吗?”
帅望轻笑:“有吗?你个双面间谍。”
南朝忽然哽咽:“我没说过吗?我感激你无缘无故伸手相助,比你救我一命更感激的是,你让我仍然能同我的兄弟在一起,让我仍然能正常地活着。”忽然间头抵床,痛哭:“对着你唧唧歪歪地报怨还不是觉得你象好脾气的大哥一样好欺负吗?你***忽然间血淋淋倒在地上可吓死我了。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会被人翻老底,黑白两道追杀。”忽然间发现,除了他那些哥哥们,这世上再没人肯无缘无故跑过来拎着他衣领把他从泥泽里拔出来放到干地上了。以前百般算计从韦帅望手里弄点好处,这会儿韦帅望要死了,才觉得惊痛,大哥,你跟我那些白痴哥哥一样啊,你千万不要死。
帅望道:“我让人把记录消了,你别担心。是不是你哥哥们找你回去?”微笑:“回去吧。”
南朝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他,他们刚到……”
帅望无力地:“冷家人事变动,我当然知道。”
南朝呆呆地:“我……”那么,那我,我走了?
韩宇看南朝这神色,气得眼前都发黑,一把把南朝拎起来:“你是不是人啊?他伤成这样,你还跑来让他解决你那些烂事?!”
南朝踉跄两步,继续发呆。
我,我***清白了,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回家了,可是这时候走,好象有点不仗义!
仗义个屁啊,大神仗义完了都半死不活的,我一蚂蚁样的小人物,乱仗义还不死定了啊!
南朝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唉,过了今天的吧,我要是就这么走了,还不得一直担心这个好欺负的大神啊。
南朝过去把一直靠边站着的三残拉出来:“喂,出了什么事?”
三残道:“我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我一进去,他就命令拿鞭子抽他。之前在这里的是区华子与韩宇。”
南朝忍不住笑微微地看着韩宇:“大哥,你对我韦大哥说了啥?”呵呵,祸首在这儿呢,你还好意思冲我叫唤呢!
韩宇对这个小屁孩儿的笑脸,无奈又无语。
区华子百忙中道:“不干韩宇的事,帅望从他师父离开,心里就一直不痛快。”沉默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说周家的葬礼……”
韩宇扶额,兄弟,我让你进去是灭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