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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年百般纠结时, 程遇风出声打破沉默,“这时候不应该在上课?”
本来是应该在上课。
陈年呐呐地说,“我有跟老师请假的。”她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也藏不住事,“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所以想去找叶伯伯问问情况。”
在看到她独自走出校门往酒店方向走去时,程遇风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听她说出来,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还是不设防地被击中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在离地面三万英里之处,天高云阔,自由肆意,是程遇风此生追求,飞上云巅,云下之事看得淡之又淡,可如今好像不一样了,他被一个小姑娘牵挂在心里……
将近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受。
云层厚薄不一的缘故,透下来的阳光也不怎么均匀,有些是灰色,有些灰中带着白,呈现出一种朦胧的银灰色,陈年觉得映在程遇风身上的是最亮的光,他的轮廓看起来那么清晰,眼底仿佛也有光华跃动。
“机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后,陈年才想起来问,“ 从a市来s市的航班不是都取消了吗?”
这次的台风来势汹汹,a市全城戒严,进出不得,成了一座被风雨锁住的孤城,连高铁也停运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实在太好奇了。
程遇风像是存了心想吊陈年胃口,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这才不疾不徐地说:“我坐了别的航空公司的航班。”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好在最后还是顺利抵达s市。
之前天气预报就预测到了将有强台风登陆a市,公司连夜开会就是为了商讨应对措施,昭航飞s市的航班取消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天刚亮,会议结束,各方面也做了妥善安排后,趁着台风还没来,程遇风直接就坐了其他航班飞往s市。
他又压低声音:“这件事别让你叶伯伯知道。”
陈年不禁疑惑。为什么?难道是怕叶伯伯担心?想想也是,就算没有正面遇上台风,可天气不稳定,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程遇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会被扣工资。”
陈年扑哧笑出声来。
因为坐了别的公司的航班所以就要被扣工资?叶伯伯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是把她当三岁的懵懂小孩骗吧?
不过,因为程遇风开的这个小玩笑,陈年的心情也像此时头顶的天空般晴朗起来,乌云散开,天光在周围各处涂抹得更均匀了,视野中一片明亮干净。
她也看到了对面男人脸上无法遮掩的疲色,不需要去问他为什么这么辛苦,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此时他站在她面前,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相对论诚不欺人,和程遇风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好像才眨眼间的事,一个小时就快过去了。
好在两人就在学校附近,走几分钟就到,进校门之前,陈年又回过头,映着阳光的小脸莹白如玉,脖颈抬着优美的弧度,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机长,你再等等我。”
没头没尾的话,彼此都心照不宣。
程遇风目光柔和地锁着她。
小姑娘的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些许的紧张害羞,如清晨林间薄雾,掩在薄雾后的是坚定坦然,太阳出来,云雾终将散去,他和她那颗坚定坦然炽烈的心相对,拿不出任何的盔甲去抵御,两手一舀,只能舀到一缕清风,握不住,指间散去,只剩无尽空虚落寞,他不甘心,再次伸出手去……
这次,程遇风的手搭在了陈年细肩上,他一愣,随即又勾唇笑了起来,“嗯。”
这一声“嗯”,意味深长又缱绻不已。
陈年用力点头,笑容明媚,眼底风神,像落过一场雨后被阳光重新照耀的山,清新怡然,充满生机。
***
9月19日下午,在曾老师的带领下,尖刀班的四个学生来到了g省省城,第二天上午九点整,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复赛理论笔试在省理工大学物理与电子工程学院准时举行。
正式考试前几分钟,陈年坐在座位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被周围严阵以待的环境感染得也有些紧张,于是把脖子上挂着的红线牵出来,用力握住底下的玉坠。
这个玉坠是以前观音庙祝时买的,当时妈妈花三十块钱买了一对,分别刻上“如”和“意”字,陈年这块是“如”,妈妈那块是“意。”
合在一起是妈妈的名字如意。
当年那位须发全白的的庙公还笑呵呵地说,这两个字好,如意如意,即心想事成之意。
陈年从小随身带着这块玉坠,就像妈妈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思绪被考试铃声拨了回来,陈年的心情缓和不少,她拿到卷子,心无旁骛地投入其中。
三个小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十二点整,复赛理论考试结束。
陈年最后一个走出考场。
叶明远和容昭站在校外等待的人群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