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望着一筹莫展的易天行,大笑道:“穆大哥,沛儿他们不是即将出门历练吗?现在有这么个现成的好伙伴,何不结伴同行,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穆渊犹豫道:“这……”
怪人道:“令郎虽然幼秉家学,精通蛮语巫言,武功却不足以游历险地,我那徒弟也不成器,始终领悟不了怒拳心法,只知道用蛮力,加上小章,嘿,自保有余,成事不足。你放心他们三个远行?如果有易天行在一旁照顾,当可无虞。”
易天行拱手道:“穆老先生放心,如能与穆兄同行,晚辈一定竭力保障穆兄的安全。只是不知道穆兄要去什么地方?”
穆渊道:“犬子出门历练,倒没有什么一定的地点,跟你同行不是问题。”说着话语一顿,随即沉声道:“不过我们家隐居在朝廷势力不及的巫郡,一向不与朝廷打交道,虽然不归附朝廷,却也不想跟朝廷发生冲突,……”
易天行打断道:“穆老先生放心,晚辈只是希望令郎可以帮助我与巫族沟通,不会把他牵扯进我个人的恩怨中来。”
穆渊道:“可是你被朝廷通缉,一旦朝廷追兵追至,难免会连累同行的人。”
怪人洪声道:“穆大哥多虑了,朝廷追兵怎么会深入蛮荒未辟的生巫地界?”
穆渊想了一想,望向易天行:“老夫回去问问犬子的意见,如果他愿意与你同行,老夫自然无话可说。否则的话,只要小兄弟愿意学,老夫便竭尽所能,传授你蛮巫族语,其他的事,再也休提。”
易天行点头道:“多谢穆老先生。晚辈在此敬候佳音。”
怪人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候什么候!跟我们一起去。”说罢拉着易天行便走。穆渊看得摇头苦笑,却也无法,只好紧随在二人身后。
怪人一面赶路,一面向易天行介绍自己的情况。一路下来,易天行对他和穆渊了解了不少。怪人名叫匡怒,乃是神州七情门怒拳一脉的高手,少年时期得罪了强敌,避祸蜀州,因而与穆渊结识,二人已经有几十年的交情。穆渊屡世研究蛮巫族语,每代传人成年后,必须游历蛮巫两郡,以增长见闻,达到学践合一的目的,只是穆家拳实在算不上上乘武功,传人防身能力有限,每次游历都要冒很大风险,历代传人为之殒命的不在少数。当年穆渊若非得到匡怒之助,亦已性命不保。如今穆渊之子穆沛业已到了出门游历的年纪,偏生穆渊年老才得一独子,甚是珍惜,不愿其身涉险地,心中忧虑万分,迫不得已,老着脸皮去找匡怒帮忙护送,匡怒虽然仗义答应,但是他自身有个难题待解,为怕老友担心,一直隐而未言,现在找到替身,心头重负终于一轻,高兴非常。不过穆渊显然对易天行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一路上愁眉不展。
三人快步急行,过了约一个时辰,便来到一个山谷,远远望去,谷中隐隐露出几间茅屋。穆渊忽然将手一扬,一朵黑色烟花立时当空爆散,接着作出邀请的姿势:“易公子请。”
易天行本以为穆渊在通知乃子接待客人,眼角一瞥,却发现匡怒神色古怪,心中不由一动,潜运真气,身化利箭射出,冲进谷中。易天行进入山谷,环首四望,入目处,一片空旷,两间窄小的茅屋耸立在谷中央,显得十分孤单。易天行悄然逼近其中一座茅屋,将真气发散开来,感受着屋内徐缓的呼吸声,心中暗笑:“就这点本事,也想耍花样?”心念转处,手已经搭上房门。
轰的一声,门户化作满天木屑,如暴雨般向易天行笼罩过去,一道强劲的拳风呼啸而至,直击易天行鼻梁。
易天行冷笑一声,流转全身的真气骤然暴吐,以身体为中心扩展开去,将木屑震得四散纷飞,迎面击来的拳头亦为之一滞。偷袭者似乎吃了一惊,立即打算收拳后退,易天行的右手已经迅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该人的手腕,大喝一声:“去!”身形旋风般一转,右手顺势挥出,将那人狠狠掷于地上,发出雷鸣暴响。
随着一声大叫,另一间茅屋中窜出一道人影,身未至,镖先到,三道寒光激射易天行胸腹要害。易天行双手一分,便将飞镖扫落两旁,随即双手一合,正中来人双拳,蓬的一声,那道人影应声飞出,又再跌入适才藏身的茅屋之中。
易天行击退对手之后,毫不迟疑地猛然击在地上,暴喝道:“出来!”狂猛如涛的掌力激荡起三尺多高的尘柱,尘雾弥漫中,一道瘦小黑影破土而出,手舞两团寒光,扑向易天行。易天行心头一震,刚才那掌已经击中该人身体,虽然隔了层土壤,加上本就手下留情,但是依照易天行的估计,那人就算不受重伤,也该丧失还手之力才对。
“此人是个高手!”易天行心中立时作出判断,双掌略一舞动,幻化出十余道掌影,迎向黑影。只听劈劈啪啪一阵脆响,易天行的掌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尽数击在黑影身上。
“糟了!”易天行心中一沉:“弄出人命了。”易天行正在懊悔,眼前银光闪烁,两把短刀已经距离咽喉不到三寸。易天行猛然后翻,轻易地避过双刃,心中不禁大奇:“怎么回事?此人能承受如此沉重的掌力,武功却如此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