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澈颇以为奇,问道:“想必朝臣不会再置喙此事。”
“正是,”安檀点点头笑问道,“那何不罚一罚明贵人?”
奕澈一心要安慰明贵人,对安檀此举颇为不解,忙问:“檀儿此话怎讲?”
安檀缓缓道来:“澈郎有意恩赏雅嫔与明贵人一份殊荣,又担心朝臣议论,便可退一步,对明贵人小做责罚。论情,明贵人痛失长姐,晋封为嫔也是情理之中,但论理,明贵人照料长姐不周,以至恶疾不愈,确实当罚。此番说辞说与朝臣,朝臣不明就里,如此处置,自然再无异议。”
奕澈深以为然,细细思忖安檀的话,安檀见奕澈仍有犹豫,续道:“檀儿知道澈郎挂怀明贵人感受,但明贵人的日子还长,晋封不必急于一时。”
奕澈也觉有理,笑对安檀道:“如此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一个‘小做责罚’让朕为难,以你之见,当怎么罚?”
安檀莞尔一笑,狡黠道:“澈郎本就有意为明贵人更换封号,便可在此时除去明贵人封号,过些时日再重新加封,澈郎在意明贵人感受,大可去多陪陪她,明罚暗赏,澈郎说可好?”
奕澈大觉舒心,笑道:“甚好。如此便可拟旨追封雅嫔为雅贵嫔,以贵嫔之礼下葬,除去明贵人封号。过了这个月就是寒食节了,那个时候再加封也无不可。”
安檀笑道:“那澈郎今晚去陪陪林贵人罢,林贵人长姐仙逝,又被莫名其妙褫夺封号,必定大有疑惑,澈郎也好去开解,林贵人孩子心性,向来也是明理的。”
奕澈刮了一下安檀的鼻子,笑道:“你何时这样体贴旁人?”
安檀借势抽了抽鼻子,佯装委屈道:“檀儿何时不体贴?雅贵嫔逝世实在可怜,檀儿不过是替林贵人难受罢了。”
奕澈“嗯”了一声,问道:“你为着林贵人难受,却也不去瞧瞧熙妃,倒也是稀奇。”
提及清浅,安檀就有些失落,撇撇嘴站在一旁道:“端仪帝姬患病,檀儿一点忙也帮不上,还拘着刘哲煜在宓秀宫伺候,怕熙姐姐生了恼,到现在不敢去瞧,索性来替澈郎排忧解难罢。”
奕澈道:“总归要去看一看,想来熙妃也明白利害。咱们的灼芙也在咳嗽,这些天还没好,刘哲煜伺候在侧也不为过。”
安檀对奕澈甜甜一笑,道:“檀儿知道了。”
两人正说笑,江海胜打外殿走进来,请了个安对奕澈道:“皇上,熙妃娘娘求见。”
安檀“哎呀”一声,对奕澈道:“熙姐姐来了,檀儿不好这样来见姐姐,澈郎许檀儿躲一躲吧。”
“躲什么?”奕澈拉住安檀道,“你总要见的,现在见有什么打紧?”
安檀无法,只好应下立在一旁,清浅笑盈盈进来,抬眼正瞧见安檀在侧,笑容登时有些僵硬,安檀心底尴尬,面上只同寻常一样,笑道:“姐姐来了。”
清浅收了神色,对安檀一笑,向奕澈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长乐未央。”
奕澈笑道:“起来吧。朕和檀儿正说着你,你便来了。”
清浅笑对奕澈道:“那是臣妾来得巧。臣妾做了些新鲜的鲥鱼,念瑾说等父皇一同尝一尝,既然妹妹也在,不如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