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很简单,但需要执行人有足够的气魄,很显然,玄玉子有这样的气魄。
再一想,王仲禾也弄明白了玄玉子为何会这般奸滑。你想啊,玄玉子身为法事堂执事长老,而法事又分为阳事与阴事。阳事有祈福谢恩,袪病延寿,祝国迎祥,祈晴祷雨,解厄禳灾,祝寿庆贺等,属于太平醮之类的法事。
阴事有摄召亡魂,沐浴渡桥,破狱破湖,炼度施食等,属于济幽度亡斋醮之类的法事。
这许多法事自然会让做法人的社会经验变的极其丰富,而能请动玄玉子做法的又无非是些达官贵人,平日里与那些油滑之辈商量金钱利益的事,想不奸滑也不容易。
王仲禾自觉有趣,抱着膀子隐身近前,乖乖的做着看客的本职。
被人群包围着的绿衣男子和八字胡心中恨极了执扇男子,两人煞白着脸对视了一眼,用手悄悄一指旁边,挤眉弄眼的互相示意对方趁着乱局溜走。
二人的眼色落在了玄玉子眼中,玄玉子自身也怕双方的矛盾激化,自己最后不好收场,既然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就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吧。
干咳一声,玄玉子踱步到中央,举起双臂做下压式,气沉丹田,高声道:“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既然已经确认是这二人从中捣鬼,那贫道自会将他们交于官府处置,大家都静一静……”
玄玉子话音嘹亮,再加上他的动作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威势,在他连声高呼三遍之后,人群中的呵骂声终于开始弱了下来。
见人群平静了下来,玄玉子回身指了指刚想趁乱逃走的绿衣男子,开声道:“今天本来是此人……”
“我杀了你们,杀你们全家……”这时的执扇男子还没停下来,仍在歇斯底里的骂着。
玄玉子眼中露出厌恶:“清羽,拿块布把他嘴堵上。大家都消消火,贫道是丹鼎派的玄玉子……”
“原来玄玉子仙长啊,怪不得如此明察秋毫,秉公做事……”
“仙长,家父来年七十大寿,小子今日是特地来请您的……”
百姓们虽不识的玄玉子的样貌,但他的名号在百姓中确实常有耳闻,刚报出名号就有人开始奉承。
玄玉子板了板黑脸,继续高声道:“乡里谬赞了,今日之时贫道尚未处置清楚,怎敢被称为明察秋毫。若这三人实乃歹人,贫道自会亲自将其押解到衙门。若是我这门下弟子轻言胡说,贫道自会重罚。”
清羽一脸憋屈,刚要开口强调自己并未说谎,就被静谧小手一拉,打手势让他禁言。
玄玉子指了指八字胡道:“刚才大家也都明白这二人实属混在人群中捣乱,很有可能就于那调戏妇人的贼子是一伙的,所以一直帮其辩护。”
八字胡一听玄玉子要趁势对自己定罪,忙狡辩道:“道人胡说,我这兄弟脑瓜子有病,平日里常疯言疯语,当时或是犯病了,话当不得真。你这妖道妖言惑众,定是你施了迷心的法子,让他们来指证我等,这等证词不可信,不可信。再说,你凭甚断言我与那位是一伙的。”
八字胡这一席话说出,周围的百姓可就不愿意了,这群百姓中大多都是青城山附近的百姓,他们从小受道门影响,在他们心中这些山上的神仙是不容侵犯的。
然而八字胡这番话就触碰了他们的底线,顿时间,咒骂声又起。
其实八字胡也清楚自己这番话会捅马蜂窝,可现在他怎么能让玄玉子直接给他按上罪名。
在八字胡身后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该汉子平日里最信道门,听了八字胡的不敬之语,怒火心生,挤开拦着他的年轻道士,一脚就踹在了八字胡的屁股上,八字胡当场就是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就当八字胡跌倒的同时,一个颜色鲜艳的香包就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
香包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在地,只听得人群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近到香包前,把香包捧在手中对周围人道:“这是奴家的香囊,怎就到了他的怀里?”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偷香的贼啊?你还敢说与那绿衣登徒子不是一伙?”女子旁边一个大汉挥拳落在了八字胡身上。
“呀?我的香囊也不见了……”
“我的也丢了……”
“搜,看看那小子身上还有没有。”
“有,还有好几个!”
人群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的教训着八字胡。
在这个时代,香包的意义有很多,有的是父母送于子女赐福的,有的是定情信物,女子们每日将这些香包佩戴在身上,是属于贴身之物,不容他人轻易碰触。
显然,八字胡身上有这些香包已经坏了规矩。
“静谧,你去把香包收上来,让各位失主去你那里认领。”玄玉子轻轻推开人群,将鼻青脸肿的八字胡拖出来,对有些愣神的静谧说道。
静谧应了声,忙上前从搜身的汉子手里接过香包,招呼失主去她那里领取。
将八字胡放在地上,玄玉子对一个小道士说:“你去他们两个怀里搜搜有没有香包了,若是有那就一并相还吧。”
那小道士为人机灵,眼珠子一转,探手就从执扇男子身上掏出五个香包,手里拿出三个给了静谧,袖子里藏了两个。
小道士又走到不情不愿的绿衣男子身旁,蹲下身子,在其怀中一搜,竟然拿出来四个,小道士暗暗咋舌,自己本想栽赃他一下,没想到这贼人还真是手脚不干净,怀里本就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