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多的想法在脑中炸开,林清嘉捏了捏眉心,一时没有什么头绪,“有办法能够治好吗?”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周芸苦笑着说道,“有些药材也是难得,也不知道他的家里头愿不愿意给他医治。昨个儿晚上的事我仔细想了,只怕这孩子是被人丢下了,虽说让绿衣出去找,心里头是没报什么希望的。”
林清嘉摇摇头,“他脖颈上的长生锁,可以说是千金难买的好玉。如果要丢孩子,怎么都不会把宝玉一块儿丢了。”
周芸的眉心蹙着,“如果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会烧成这样?若是寻到了名医,这孩子也不会耽搁到现在。老实说,时间越早治越好,再晚上半年,只怕这辈子就这样了。”
林清嘉也想不出头绪,只能说道,“只怕是家宅阴私。”
周芸叹息一声,“只怕是了。”
“娘,不如先给他治着,只怕这家人对孩子也是重视,若不然也不会给他用这么好的玉。孩子丢了的事我总觉得是意外,许是家奴不上心,见着丢了小少爷,担心被发卖,干脆直接做了逃奴。”
“有可能。”周芸点点头说道,“我是这般想的,孩子先治着。没见到也就罢了,见到了总不好耽搁他的一生。再晚一些,只怕就算是请了神医,也回天乏术。”
林清嘉没有去想会耗费多少银子,她今生的画作比前世还要好,若是缺了银子,大不了和前世一样,去卖画好了。
一连几日,衡水都是下着雨,就算是入了夜也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绿衣与桂枝两人一大清早便会有一人撑着伞去大街上等着去询问,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换另一人去街上寻找。
她们四处问着有没有人丢了孩子,同商贩打听有没有衡水的那位富贵人家丢了不会说话的孩子。
听说是个男孩儿,一开始还有人想要冒领,但听到说是个哑巴,当即就说不是自家的孩子。
就这般过了四日,衡水好不容易放了晴,林清嘉却让绿衣不要外出去寻找了。
“怎么不找了?”周芸问道。
林清嘉叹息一声“也不用打听了,绿衣和桂枝该说的也都说了。我们报官罢。”
周芸一愣,“报官?”
一想到和官府打交道,周芸的心中下意识就有些发怵。
“试试罢,带着孩子去衙门里头问问看,他们接触的人多,许是有可能知道孩子的来历。”
周芸见着林清嘉下定了决心,便说道:“那好。”
不知道孩子的姓名,因是在灯会上捡到的,林清嘉便唤他灯灯,此时给灯灯换好了衣服,一字字说道:“灯灯,姐姐带你外出,去寻你爹娘好不好?”
自从知道了灯灯并没有完全失聪,在周芸给灯灯针灸之后,对开始对着孩子的耳边说话,一字字说得清楚。
幸而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听得懂林清嘉的话,点点头。
“要说,好。”林清嘉对着灯灯说道。
既然声带还可以用,恢复听力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候,此时就开始训练让孩子重新开始说话。
“……好”灯灯找到了发音,学着林清嘉的口型,终于对了这个词,他显然还记得怎么说话,只是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哑。
“乖。”林清嘉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块儿莲子糕。
“谢谢姐姐。”灯灯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流利了,对着林清嘉露出米粒般的白牙。
吃过了莲子糕,由着林清嘉给她擦手指,束好了头发,牵好了林清嘉的衣裳,随着她外出。
衣裳是新买的,给灯灯带了一顶瓜皮小帽,说不出的可爱。
灯灯显然是不常出门的,牵着林清嘉的手,他好奇地看着街上的一切。
林清嘉观察他的举动,越发觉得灯灯被教养的很好,也许这一户人家讲究不抱亲子,他对爹和娘的眷恋不深,只是身子不大舒服的时候,含含糊糊喊了几句娘,从未提到过父亲。
醒来的时候,灯灯也不大提娘亲,好似习惯了没有娘亲在身边的日子。
灯灯是个有些寂寞的孩子,这几日有林清嘉陪着他,他很是开心,明亮的大眼睛总是弯着。
过了中秋,正是吃板栗的时节,黑色的小石子被火烧的发烫,板栗用小刀开了十字口,撒上糖,用锅铲翻炒着,板栗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灯灯巴巴地看着板栗,大约是知道林清嘉想让他多说话,口中含糊地说着,“想吃。”
林清嘉就让绿衣买了一些,等到拨开板栗之后,把板栗喂给灯灯,孩子吃板栗的时候,一行人总是停驻下,等着他吃完了一颗才继续往前走。
板栗不好消化,吃了七八颗,就不让灯灯继续吃了。
等到了衙门,衙役听说是捡到了孩子,就把人领到了文书面前。
文书往前走了一步,“就是这孩子?”
那文书面色蜡黄,留着长须,眼角下垂,看上去很是不好相与。
灯灯见着那文书的模样,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