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往大花瓶后一躲。
她可不想给那两人行礼,还是暂时避过吧,想必他们“担忧父皇”没空四处打量的。
很快,剩余几个皇子都进来了。
四五六七四位皇子进门,五皇子敦厚老实,七皇子胆小怕事,两个人一脸忧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皇帝。七皇子悄悄往后挪了挪,生怕几个夺位的兄长斗起来会波及他这个无辜人士。五皇子倒是很伤心,他怕是这里唯一一个把皇帝当爹的皇子。
“父皇。”完全没等四皇子这个兄长说什么,五皇子先嚎了一嗓子,扑上去把大哥二哥挤开,抓着皇帝的手开始大哭。
“......”三皇子没眼看,默默撇开了脑袋。
四皇子脸上装出来的担忧表情一僵,差点没破功,整个人气得都快冒烟了。
大皇子二皇子倒是无所谓,给他让了位子,自己往旁边站了站。
“老七。”大皇子庄王朝着七皇子招了招手,“你过来瞧瞧父皇,跟父皇说说话。”
七皇子老大不愿意地挪过去,意思意思跟皇帝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让他早点好起来,儿子们都坚信他真龙天子肯定没事的。说出的话自己都不信,众人也没放在心上。
等他说完,庄王扯着他往旁边走,远离是非之地。
七皇子这才松一口气,跟直肠子的大哥在一起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五皇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弄得乔明瑜也无奈了。这里就她一个公主,她也不好说完话就跑开,只好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用兄长的身子挡住自己。
眼见着五皇子要哭个没完了,四皇子表情僵硬地走过来:“别哭了,父皇不会有事的,还是你特别希望父皇出事?”
这话真是诛心,五皇子的哭音立刻就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他气愤地回头瞪四皇子:“四哥,你不伤心就罢了,怎么还能说风凉话!”
“我......”四皇子被倒打一耙,顿时气个倒仰。
若是碰到其他人,他还能皮笑肉不笑地呛回去,可是碰到敦厚的老五,就没办法了。说好听点老五是木讷老实,说难听点就是愚蠢愚孝,说话完全不考虑会不会对自己不利,有什么说什么。
“咳咳咳。”
兄弟俩争吵时,皇帝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怕是被气的。
他都病成这样了,这几个儿子还有心思拌嘴。老五就算了,一向没心眼,老四句句诛心,绝对不安好心。
也许是气狠了,又或者是回光返照,老皇帝忽然睁开了眼,缓缓地看了这十几个儿子一眼。
四皇子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六皇子则干脆垂着脑袋。
“朕......真是......生了几个好儿子啊!咳咳咳!”
太监总管连忙上前替他顺气:“陛下,您喝茶,缓口气,别气坏了身子。”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老大一眼,庄王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眼底坦坦荡荡,倒是让老皇帝满意了一些,心头的怒意也消散了许多。总算还有一个懂事的,万幸。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帝王的视线略过没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来到三皇子身上,三皇子淡淡地说着众人早已说了千百遍的话,态度恭敬,可语气却轻描淡写,显然不以为意。
帝王一瞬间想要暴怒,却又忽然和从三皇子身后探出来的乔明瑜对上了眼,在那双酷似发妻的眼眸里,他看到的是早年自己为了皇权任由发妻被害死的情景。那个时候,先后躺在病床上,临死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女人一双看透了所有真相的目光,逼得他无所遁形,逼得他良心难安,最后他选择了处死那个妃子,安慰自己已经替妻子报仇了。
可是没有,动手的死了,帮凶还活着。
现在,帮凶也快死了。
皇帝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闭了闭眼,挥挥手:“把圣旨拿出来吧。”
四皇子瞬间身体紧绷,六皇子也差点瘫倒。
帝王写了传位的诏书,那么肯定就跟六皇子这个装了这么久透明的人没什么关系了。四皇子却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可能,并没有放弃。
他们倒是想造反,可是有诏书的情况下,造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他们的所有势力都被留在皇城外头。三皇子掌控了禁卫军,除了他们几个皇子,其他一个人都没放进来。四皇子收买禁卫军的事情一直没成果,他在皇宫里就是任人宰割的鱼。
顾怜缓缓从花瓶后走出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六皇子和四皇子身后。
这会儿没人注意她,大家都在盯着太监总管的动作。
只见他从暗格里取出了锦盒,在锦盒里,放置着一个卷好的明黄色圣旨。
“念吧。”帝王大喘着气,说出这两个字。
众皇子跪下听旨,太监总管木着脸,缓缓把诏书念了一遍。内容没什么超出预料的,开头洋洋洒洒一大段,诉说自己在位多年的功过,一边反省自身,一边抒发遗恨,最后,夸赞了某位皇子一通,说将皇位传于这个皇子。
而这个皇子,自然是跪在最前头的三皇子。
众人久久伏跪,未曾起身。直到三皇子起来接过传位昭书、乔明瑜忽然悲痛地喊了一声父皇,其他人才慢慢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关注着龙床上的帝王时,六皇子突然暴起,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顾怜本就单膝跪着,起来的速度飞快。她猛地冲上出一脚踢在六皇子膝弯,将他踢得双膝一软,忽然栽倒在地。
大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