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声音气量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老人该有的,“温远呢,把她给我叫过来!”
温远正庾呃鹊木⊥罚脸色苍白地看着远远地对她怒目而视的老爷子,脚步有些虚浮,似是迈不动。
温行之看了她一眼,明白她是被吓到了。这事情太出乎意料,她甚至连心理准备都没做好。
“爸”他站在老爷子面前,挡住他看向温远的视线,“您冷静点。”
温恪的怒意却更盛了,他刚刚叫他爸?他看着面前这个眉眼与自己那位早逝的太太极为相似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因为有心病在他都没再喊过这个称呼,老爷子老爷子地叫,叫的他都已经习惯了,却不想,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因为这样一件事重新听见这个字眼。
这代表什么?
温恪红着眼瞪着他,呼吸急促地咬牙说道:“给我让开!叫她来!”
“行之——”温行礼明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先带温远走!再这样下去爸得气死!”
“不准走!”老爷子回过头对温行礼喊,忙被他扶住,连哄带骗地安抚着。
温行之忽然觉得头疼。他看了眼匆匆忙忙跑上楼地成奶奶,转过身,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跟我下楼。”
温远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死死地拽着他。温行之没话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下楼,将老爷子的满腔怒意关在了门内。
院门大开着,温行之的车就停在门外。他打开车门,对温远说:“上车。”
温远回神,拽着他摇了摇头。温行之明白她的顾虑,他平复了下心绪,拍拍她的脑袋,“听话,上车。”
“可是爷爷——”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但现在不是好时候。”
温远也明白。盛怒之下的老爷子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更何况,她本身就没什么理由说给他听。他只会执意地要求你去按照他说的做,一意孤行地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这确实不是个好时候。
咬咬唇,温远坐进了车里。待她坐稳之后,温行之慢慢地将车子倒进院子里的行车道,将要开出院子的时候,一辆蓝色吉普与他擦肩而过,他只当做没看见,待车子开出院子之后,加大了油门。
温远浑浑噩噩地坐在副驾上,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出来的,被车里的暖风吹了一会儿,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才堪堪回神。
“刚刚,那是温祁的车。”
“我知道。”
温行之说着,随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温远接了过来,却没有擦。低头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她忽然脱掉棉拖,双膝弯起踩在座椅上,整个人蜷了起来。
“冷?”
温远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似是试她额头的温度。她不敢直视他,只微抬了抬头,小声地说:“我有点儿害怕。”
正逢红灯,温行之将车停稳,看向身边那缩成的一团。静默了几秒,伸手将她抱住,“怕什么,这也不是最坏的时候。”
说完,就见温远睁大眼睛,一脸快崩溃的表情看着他。出乎意料的,温行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拿过她手中的抽纸,擦了擦她泛着湿气的眼睛,才慢慢地松开。
“我从小就不听老爷子的话,做事样样都要跟他反着来,惹怒了他,打骂都还是轻的。所以这不算什么,什么时候我不做点离谱的事他倒要不习惯了。”
绿灯亮了,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要慢了下来。
温远坐在一旁看着他,“这难道不算你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
“你觉得算?”他不紧不慢地反问。
温远却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很久之前老爷子因为温行之迟迟不结婚而怀疑过他心里头是不是有“毛病”,不知道两者相比,老爷子觉得哪个更糟。
温远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情却不像刚刚那么沉重了。
一路无言开回东郊那套房子,刚下了车,温行之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眼来显,他蹙着眉按下接听键。那头是温祁压得很低的声音,“小叔,爷爷他——住院了。”
手不自觉的收紧,温行之沉声问:“怎么回事?”
“老毛病犯了,挺急的。”那头说,“不过您别担心,我爸他已经送爷爷去医院了,就是让我通知您一声。”
“知道了。”
挂断电话,就看见温远一脸紧张和急切地看着他,“爷爷怎么样了?”
“老毛病。”他将房子钥匙塞到温远手中,“你先上楼,我去趟医院。”
“我也去!”
“不行。”
温行之拒绝地很果断,一瞧她有些沮丧的表情,又缓了语气。伸手替她系了系睡衣的扣子,他开口,“我说了,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候,所以你也不用着急。而且老爷子打我骂我都没什么,但是你不行。懂了?”
他说的这么直接,她想不明白都难。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温家人,而她,则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