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焦捕头正沿线追踪,每到一个丁字交会处,便提刀斩断一条绳索,再依绳索的晃动判断追踪方位。凑巧的是,云清也会移动到别的地点,原来斩断而停止晃动的连动更板,有时反而会被云清牵起,如此无心之举,竟叫焦捕头跑得头昏脑胀。
怎奈偌大一个扬州城,猫与鼠,总有狭路相逢时。
云清刚使上轻功奔至下一个点,正待要拉动机关时,正巧与对街的焦捕头打了照面,云清登时心头一紧,挂在肩上的更板与锣鼓也哐啷掉在地上。焦捕头在对街定睛观察,一看是衙门打扮,心中登时增添几分疑惑。
焦捕头低喝一声,边朝云清走近边道:“嘿!十五月圆是快玉手犯案之日,本捕头在抓贼,你捣什么乱!”
云清先是两眼发直,立刻压低嗓子回道:“我是奉命前来协助逮捕快玉手的。”
“胡闹!这样打草惊蛇的蠢主意,是谁派下的命令?”焦捕头亦步亦趋的走去,仍没发现异状。
此刻两人的距离已不容云清施展补天百变的易容功夫,他脑中闪过一切想法,便马上低下头来,朝怀里不断掏摸,像是翻找令牌的模样。焦捕头此时已走近云清不及五尺,双手叉在腰上,气呼呼的等着云清,却越看越怀疑,他看着云清脸庞的轮廓,不记得衙门中有这个人,虽得知玉面神捕自开封到扬州来,却没听说有带捕快同行。
焦捕头两腿已拉开架势,蓄势待发,低喝一声道:“喂!你是哪个衙门口的?”
说时迟那时快,云清右手从怀里伸出,一面护心镜大小的铜锣顿时直飞而去,瞄准的是焦捕头的腰间。焦捕头大吃一惊,伸手就要拔刀,却晚了一步,才拉出刀口,铜锣硬生生砸在刀柄与刀刃交接处,发出破空般金铁交鸣的声响,震得焦捕头手上又酸又麻,刚抬起头来找人,云清早已翻身上墙。
焦捕头额上的青筋隐隐欲现,暴喝道:“小贼!哪里走!”
却说回擒燕玉手,在暗巷之中来回奔走,忽听得更版铜锣之声消失,疑心顿时大起,却也不敢吊着胆子上房窥看。此时她心神稍定,才觉出其中的怪异之处,今夜的胡同小巷,怎么被封的如同仅有一条通道一般?
她边跑边想,刚跑到一丁字路口,前面一道墙堵着,不是往左就是向右。当擒燕玉手正准备向右之时,忽看见右方站着一名捕快,她脚底生风,旋身正要向左逃去,却见到左边也站着一名捕快,两条路这么一堵,擒燕玉手两脚一蹬,右手攀上墙沿,使劲一拉便上了房,两脚刚踏上屋檐,眼前的一幕却使她愣在那儿,宿冬尘正站在屋檐上等着她,一身白布衣在月光下辉映得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