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当头喊了声:“刀头!”
“在!”
大当头吩咐道:“你随这小兄弟去取银子,一个时辰后他若拿不出银子来,当众活剐了这奴子为兄弟报仇。”
“是!”
万俟珏撂下句:“一个时辰后我拿来银子,他若死了,你这奴隶买卖也不必做了!”说完,扭头离开。围观的人群立即给她让出一条道,议论纷纷。
人群里有一个人喊道:“小兄弟,你的银子。”
有人议论:“这人连自己的银子撒在地上都不知道要了,为一个奴子花一千两银子,莫不是傻子疯子?”
万俟珏抿抿嘴,不理人的议论,径直走了。她才不低头去拣扔在地上的银子。她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万俟珏绕回茶寮,牵出驴子,卖了。
那跟在万俟珏身边名叫“刀头”的小伙子顿时发出一声“轻哧”对同伴说:“千两银子,穷到卖毛驴了。”他问万俟珏:“哎,小子,你该不是耍爷们的吧?”
万俟珏毫不理会,看到一家赌坊就钻了进去。把卖毛驴的二两银子往赌色子大小的桌上一搁,挤了进去。她买大开大,买小开小,二两银子不停地翻滚,没多时,面前堆了一大堆银子,跟在万俟珏身后的两人眼睛都傻了。围观的人见到万俟珏这逢赌必赢,也全挤了过来。
做庄的人额头浮起一层汗,他一边抹汗一边摇色子,明明摇出来的是小,但开出来的时候又变成了大。
赌当的一个管事来了,坐到庄台上,和万俟珏对赌。
这庄事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外锋锐。他和万俟珏对了一眼,便开始摇色子。万俟珏把面前的那堆银子撂在面前的“小”字上面,露齿一笑。
摇色盅,落定。里面的色子还在翻滚。
万俟珏侧耳细听色子滚动的动静和点数。这人和刚才那人的手法不同,刚才那人是凭技术摇色子,这人则是以内力控制。
色子停下,掀开色盅的那一瞬间,万俟珏的指尖弹出一股劲气,原本是六的色子立即滚了一边,变成了一。
万俟珏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又是小!”她低头看一眼面前的银子,够一千两了,当即摸出布袋子把银子扫进去准备走人。
那管事抱拳说道:“小兄弟好内功,在下佩服。慢走!”
万俟珏冲他抱抱拳,做个拜会的手势,撤了。她拎着一千两银子晃到卖奴隶的地儿,跟在万俟珏身后的两人回去后立即奔到大当头面前一阵嘀咕。
万俟珏把银子往地上一扔,走到那被满身是刀伤的奴隶面前。这些人怕奴隶流血过多在她回来前死掉,已经替他上了刀伤药止血。伤口不浅,但没伤及经络腑脏,不足以致命。
清点了银子,那大当头说:“小兄弟,你可以领人走了。”
万俟珏弯下腰搭在那大块头的胳膊上把他架了起来,说:“走吧。”她肚子饿了,就近找了家酒楼吃东西。
万俟珏在酒楼里找个位置坐下,她一入座,那人也入了座,端起面前的一壶冷茶水就一阵狂喝。饭菜上桌,这人直接用手抓起饭菜就往嘴里送,活像饿死鬼投胎般。万俟珏也不和他计较,她早看到这人一身伤疤,属旧伤,被刀砍出来的那种。再看这人一身结实肌肉,身上还有被铠甲勒出的印子。杀人不眨眼,拼起命来什么也不顾,像野兽一般勇猛无畏,这类人只有在沙场才找得到。看相貌不是南边来的人,南边的人多少都透出点文气;像是北方人,但不是鲜卑人,应该属于北方某部族的。万俟珏很快在心里有了断定,这可能是个战俘,然后被倒卖过来。毕竟在战场上砍一颗人头拿的银子可比这少得多。
上桌的菜很快被一扫而光,万俟珏又叫来店伙计点菜,一直让那人吃到打嗝。
那人吃饱了才抬起头看向万俟珏。面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穿得一身破旧,那张脸却是极为白净像个女娃子,坐得很稳,面对这个十几岁的娃他竟有种被压一头的感觉。他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万俟珏说道:“你是条血性汉子,英难相惜。”她招招手,又让店小二上菜,这才拿起筷子吃饭,也不管那人是什么反应。
突然,那人起身,然后“咚”地一声跪下,俯身行了一个大礼,说:“公子爷,以后俺这命归你了。”
万俟珏被动静惊得抬头,看他一眼,反问句:“难道你这命还想归别人?”花了一千两银子,这命当然得归她。
那人没吱声,又闷哼哼地站起来,像门神似的站在万俟珏的身后去了。打仗陷在坑里被活捉了,原以为会被杀,结果被卖给贩子。一路上受尽鞭打,又被当成牺口贩卖,他忍无可忍地冲出来栅栏,抱着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心思扑出去,原以为必死无疑,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挺身相救。这个少年把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砸在他的面前,把他的命买下来!一千两,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样看重,肯为他花这么多钱,这么多可以买一大群牛羊可以享受一辈子的钱。
22
22、第二十二章...
突然,街道上传来一声大吼:“万俟珏,你的死期到了!”
万俟珏的全身一紧,心叫道:“不是吧?又让人给认出来了?不就那么张扬了一下吗?这又让人逮到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却是警惕地留意四周。咦,没人?打斗声从大街方向传来,万俟珏赶紧起身站在二楼朝下一望,赫然看到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