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探出脑袋,似听出些端倪,怪道:“你怎么连自己生辰都不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 安阳:我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作者:开挂的。
第74章
安阳折树枝的动作一滞, 自她醒来, 就无人提过这个, 不过她的生辰便是懿德皇后的死忌, 约莫着都不喜欢,她道:“不是个好日子, 记它做甚。”
当年懿德皇后产后而亡的事,并非是秘密, 世子也曾耳闻, 不过安阳从未在意, 倒是个豁达之人,他翻动了兔肉, 匕首割了些许刀口, 洒上蜜汁,又道:“我观侯爷对你甚好,不过你的性子较之从前, 改变了许多,我还是觉得以前的你洒脱些, 现在你, 性子太好, 容易被人欺负的。”
这话与陛下之意,大似相同,安阳依旧浑不在意,像瀛绰那般的朝臣毕竟少数,有陛下在, 无人敢欺负她,便道:“无事的,我忘记了许多事,总觉得你们口中的那人太过霸道,而我此时不过小小侯爷子嗣,行不得霸道之事,乖顺些亦无不可。”
世子闻言,多看了她几眼,难怪再次见她,身上再无锐利锋芒,原想是认错人,竟不知此间还有这番缘故。兔肉来回翻烤,使得两侧兔肉烤得均匀。
待他将兔肉烤好后,营外传来重重脚步声,安阳蓦地站起来,探首向外看去,算着时辰,军队演习该结束了。
果然,不出几息,夕阳下,奕清欢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她身后恰有彩霞,落在她的身旁,暖暖金光,袖袍浮动,蹁跹姿态。
安阳眼睛亮了亮,欲走过去,又看到她身边围着重重的侍卫,就放弃了想法,回身又蹲在原地,百无聊赖地丢着枯枝。
眼中闪着微微失落,世子观到有些好笑,安阳的爱与大多世家子弟不同,天真纯澈,不为权势迷惑,这是人世间最真挚的爱。
烤肉的香味吸引很多归来的将军,但世子只烤了一只,眼疾手快地将兔肉起出,匕首割开,装到碟中,唤着安阳,就跑去。
这群军人过来,一只兔子不够分的,指不定他俩连块肉都看不见。
两人跑得极快,转眼就不知去了哪座帐篷,后面慢了几步的军人都骂着小气。兵部尚书李佑站在暗处,看了许久,身旁多了一人,低低道:“昭平公主的性子改了许多,那般跋扈之人,都被奕清欢调.教得如同绵羊,难怪要亡我旧楚。”
李佑原是旧楚兵部侍郎,调遣并将,征发粮草,事事都与昭平公主禀明,二人之间也算相熟,可如今的昭平公主身上毫无戾气,对于朝政之事,更不插手。
改名换姓,成了文博侯幼子,更荒唐地要与奕清欢结契,简直似换了一人,压难怪许多人都未曾怀疑他的身份。
李佑不似他这般愤恨,多年旧事,心中愈发淡然,只道:“此次行事,依靠的是昭平公主的名号,若她到时不与你站在一起,只怕此事难以顺利。”
“我已派人跟着她,必要时将人抓过来就是,个小丫头罢了,失去了往日的利爪,手到擒来,不过你的那个儿子最近好像频频失策,奕清欢都不待见他了,他手下可有五千兵,待演习的兵退去后,就可行事,别到时添乱,因他而失败。”
这次秋猎,未带苏合,禁军守在凌州城,而此时奕清欢手下不过几千人,他们兵力充足,足可在短时间内拿下他们,再以安阳的名义,打着还政于楚的旗帜,定会成功。
秋风略过营地内的彩旗,夕阳洒落在地,一日的演习便过去了。此处是群山围绕,再往北便是行宫,不过行宫长久未曾修缮,无法住下这么多人,奕清欢便早早吩咐人,搭好帐篷。
她今日归来后,沐浴更衣,便在龙帐内见到常澍,此人颇为奇怪,凡令她之事,多推三阻四,她有兴趣之事,不用催,自己就会等着。
穿了整日的铠甲,略有些疲累,换上常服后,整个人轻松许多,她端坐在上位时,听她问及生辰,她愣了愣,安阳从不过生辰,往年也是文帝象征性赐些礼品。
都知,安阳生辰是懿德皇后忌日,那日,所有人连带着她,都会先想到是缅怀先皇后,祭品摆设、祭祀时辰,都不会忆起安阳生辰。
这些年,她知安阳心中事,也从不曾提及此事,算算日子,她今年的生辰已过了。想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文博侯记挂先人,也不会提的。
眼下在外,此事急不得,奕清欢缓声道:“此事不急,待回京再议,朕知卿博学多才,善岐黄之术,又精于五行,不知你可见过此物?”
她将一张纸交给常澍,是她特地誊抄而来的,写的便是手书上的□□。
此物,她与安阳一样,都觉有趣。
陛下登位后,鲜少会夸赞人,常澍被她夸得晕乎乎的,待接过纸张后,脑海里的迷糊顿时散去,她知道这是陛下字迹,定是誊抄而来,她便道:“此物,应交由兵部与工部才是。”
此话,便知她是懂的。奕清欢淡笑道:“朕不信兵部,卿早些年周游各国,可曾见过此物?”
常澍被安阳称为神棍,郁闷许久,她善于推测星盘之术,只是有些事不可多说,就像奕清欢的帝王之兆,自十多年前,二人第一次相见,她就知皇后殿下不会永远困于宫中,不过那样的话说出来,只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故而她便隐瞒多年。
直到文帝被杀,旧楚风雨缥缈,她才在适当的机会说出。果然,应证了她的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