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还年轻,先以色祸害他,后头等着他稳重了,再以才以情祸害他。打定了主意,就先将这事放下,又在心里揣测着柳素晨的来意。
作者有话要说:清理文件夹找出来的,没看过的渣夫狠妻的同学可以不看
在牢狱之中,蒙兴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言也不语。
这双手,在数日之前,扼杀了一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
如今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杀了她,也不肯离开她。
在重逢之前,蒙兴记忆里的简妍,是一抹清丽的身影,一张隐忍的脸庞,犹记得,那时简妍三朝回门后,独自坐在自己的闺房中,他抱着一只两只眼瞳不一样颜色的猫进去。
“姐姐。”他记得自己喊了一声,只一声,原先怅然的简妍醒过神来,脸上绽放出微弱的笑容,一双眼睛温柔腼腆。
“来,姐姐陪你画画。”
“姐姐陪你画画……”蒙兴干裂的嘴微微张开,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
大牢里的犯人纷纷看了眼痴痴傻傻的蒙兴,嬉笑道:“看来不是哑巴。”
又有好事的人挤过来,问:“听说你弄死了自己的婆娘?可是那婆娘偷汉子?”
蒙兴呆呆地蜷缩着,动也不动。
“傻子!”自讨没趣的好事之徒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蒙兴。
一声“傻子”,又叫蒙兴想起幼时简妍给她敷伤口时的模样。
在离开京城后,守寡的母亲,在无趣枯燥近似僧尼一般寡欲克己的日子里,不断地向他述说着往日与姨妈在一起的快乐岁月,在抱怨祖父母执意将他们扣留在家乡后,又不断地讲述京城中的一草一木。在母亲的述说中,因许久不见,日渐模糊了面孔的表姐,一次次重又熟悉起来。
或许是他视野狭窄,或许是如今的落魄,让他不禁想起那段依附于他人锦衣玉食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一个金尊玉贵的女子,温柔腼腆。
蒙兴的嘴角再次牵动,在未重逢之前,他从幼年到少年乃至青年的岁月中,远方京中的表姐,是他心中女子最最美好的体现。
于是,在家道中落,亲人相继离世后,四处漂泊的他,看到的所有女子,都不及记忆里的女子温柔妩媚。
再聚首时,看到双目无神,已过了而立之年的表姐,蒙兴欣喜之时,却又怅然地发现,记忆中那温柔腼腆的女子早已远去。
似是理所当然一般,同样漂泊在外的他们成了一对,彼此相依为命。
市井之中,多的是形形色色为生计奔波放弃尊严的人,比之隔壁典妻卖妻卖儿鬻女的人,他们这一对或许在曾经来往的人眼中大逆不道,未经三媒六娉就姘居在一起的一对,就显得太过正常,以至于,不会有邻人过问他们的过往。
蒙兴记忆里的表姐,是该令人如珠如宝呵护在手中的,于是在两只蜡烛下草草地拜了天地后,他便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振作起来,如何再叫简妍过上出嫁之前的日子。
但如今的表姐,已经不是曾经的表姐了。
那对红烛尚且没流完泪,他们两人就开始了争吵。
当他满怀雄心壮志说完自己的发家大计后,她脸上的戒备在嘲笑轻蔑下,刺伤了他的眼。
“就知道你娶了我这瞎眼婆子没安好心,只是怎么着你也该耐心一点,先哄了我几日。”
记忆里的表姐,是万万不会说这等尖刻话的。
于是,蒙兴恍然有一种大梦初醒之感,冥冥中,心知记忆里的表姐不会再回来了。
于是,再第一次争执后,他选择离家几日。
再回来时,隔着一条巷子,蒙兴看到简妍与门边的邻居谈笑风生,似是自己不曾走一般。
于是,蒙兴走进,沉默地看着简妍笨拙地在院子里走,待发现简妍带着的小丫头没了后,他不禁愣住,看着摸索着自己掰了柴火烧锅的简妍,他想他记忆里金尊玉贵的表姐再也没有了,如今剩下的,再也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丫头……”
“那丫头只当我看不见,就想欺负我。”简妍冷笑道,一双无神的眼睛里泛着冷光,“我虽瞎了,但谁也别想算计了我去。”
尖利的话中,那言外之意明白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蒙兴看着她一双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却没有火气,他想,或许他们两个一起振作,日子也会好过。
于是,蒙兴蹲下身来,说道:“我来烧锅吧。”
简妍嗤笑一声,道:“我才学会,还没熟练呢。”说着,却又将他即开。
蒙兴望着简妍的手,说道:“你不用学,日后我来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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