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专注地为无痕诊脉,半晌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师傅,他怎么样?”

听到问话,那老人神情微怒,竟伸手照着流夜的额头就狠狠地敲了一下:“你们兄弟两个就知道折腾我这身老骨头,一个身上的伤我还没治好,这又送来一个。你们是不是嫌为师我活时间的太长了?啊?”

说完,照着流夜的额头又是一下。流夜不禁苦笑,语气略是讨好地说了句师傅,那老人的脸色才好了些。

“放心吧,这次情况虽然严重了些,但也不是治不好。你就不用担心了,况且……”

说着,捋着胡子叹息着回头看床上的那人,“况且他这几年坏事也做了不少,这次,全当是给他个教训了。”

流夜的神色也是微黯,皱眉看了眼床上那人,然后对身前的药师仙人说了句:“师傅,我先下去吩咐人把石室收拾了,您老也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便转头走向门外,经过小皇帝身边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径直从小皇帝身旁擦身而过。

小皇帝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在外厅的木椅上坐着,耷拉着一颗小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几盏茶的时间过去,流夜回来,发现外厅的大木椅上,一个小小的人蜷缩着身子坐在上面,头埋在双臂间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流夜微怔,其实刚刚一进门看到那人的身影时,脑海中想到的竟是那个人。可是这种想法随即被自己推翻,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和风无痕在一起。怎么可能,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地对待自己。

流夜微起了涟漪的心绪即刻平稳了下去,走到那人身前。仿佛察觉到身前有人,小皇帝抬起头,当看到眼前的那张熟悉的面庞时,满眼的泪水几乎霎时就要涌出来。黑色的面纱下,小皇帝用力地抿着嘴唇,才将那几乎要流出的眼泪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而对于这一切,流夜全然不知。看了眼前人片刻,然后冷了声音问:“你是风无痕手下的人?”

犹豫了片刻,小皇帝点头。而流夜的神情又是冷了几分,甚至看向小皇帝的眼神中,又多了分鄙夷。小皇帝微怔,一时间竟弄不清这神情所代表的意思。

“放心,你们主子没事。”扔下这句话后,流夜便拂袖转了身子离去。

而小皇帝却神色复杂地看着流夜离去的方向,半晌,都没有移开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风无痕白天都在石室里接受药师仙人的治疗。小皇帝不知道药师仙人到底是怎么治的,只是每晚被送回房间的风无痕脸色都是异样的苍白。而身为“风无痕手下”的小皇帝被理所当然地赋予了小厮的职责,每天晚上守在风无痕身边。

就像今晚,被人送回的风无痕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着,不时,有豆大的汗水沿着俊逸的面庞滑落。小皇帝站在床边,出神地望着床上的那人。

可能是太过疲惫,此时那人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这还是小皇帝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风无痕熟睡的样子。平时令自己心寒的一双狭长的眼,此时安静地合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帘上,随着那人的呼吸轻轻地颤动。显得整个人安静,又无辜。那因为疼痛而微抿的嘴角,此刻看起来,甚至有那么几分可怜。

这样的人,在睡着了的时候,怎么可以是这般神情。为什么在睡着的时候无辜得像个天使一样的人,睁开眼后,却可以变成一个令人心寒的恶魔。

这样的人……也许,应该这样一直睡下去。若是这样,皇兄哥哥便可以平安无事,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丧命其手。这样想着,小皇帝竟鬼使神差般地走近床头,俯下了身子。

然而下一刻,小皇帝便猛然惊醒过来。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惊悸不已,甚至额头都泛起了细密的汗水。自己怎么竟然可以有那样的想法,自己如果那样做,那自己又和这个人有什么不同!

看了床上那人半晌,小皇帝转过身打算离去。然而就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手腕被猛然抓住。小皇帝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发现无痕此刻已经醒了,微侧了身子拽着自己的手腕。

可能由于刚从昏睡中醒转,一双眸子还不是十分清明,隐隐地还蒙着层雾气。然而此时这双看着自己眼睛,却全无半分自己所熟悉的神情。不是邪魅,也没有那抹令人心寒的笑意,而是紧紧地看着自己,神色中,竟有几分……乞求的意思?

然而这个想法立即被小皇帝推翻,谁知道他现在又在耍什么心机。小皇帝甩了下手,打算挣脱。然而手腕却被那人牢牢地握着,没有放松半分。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小皇帝诧异地看向床上那人,却见那人倔强地看着自己,表情很是认真,嘴唇抿得紧紧,似乎颇为卖力。然而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刚刚的动作已经使其额头又冒出了一层汗水。可是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放松。

为什么,此刻小皇帝觉得眼前的这人不是病中的风无痕,而是一个跟自己耍脾气的小孩子!

就这样对峙了半晌,小皇帝终是暗自叹了口气,认输般地在坐在了床边。

许是由于刚刚用了过多的力气,看到小皇帝在身旁坐了下来,风无痕便重新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只是紧握着小皇帝手腕的手,一夜,都未曾放开。

相见,不如怀念

在谷中又过了几日,风无痕的伤已经渐渐有了好转。然而每日仍需进入石室治疗。这日,在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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