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稀疏的,后背才是重灾区。
他的经历就算不知机密,也非闺阁女儿可知,成亲前赵氏给普及过一下,不过也不详细,因此霍芷潼是不知道这段的。
不过她心念一转,就立即明白过来。
她轻声道:“夫君受苦了。”
二人相处虽短暂不足一天,但纪明铮态度在这里,霍芷潼并非不知好赖的人,或许感情还只是刚萌芽,但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心却很坚定。
关心他,爱护他,体贴他,让他无后顾之忧。
她声音轻,却很真挚,纪明铮笑笑坐起,“伤早就好了,无事。”
他看了眼天色,询问妻子,“我们唤人进来伺候?”
成亲后头一天,确实不好晚去请安,他是无所谓的,对妻子影响不好。
霍芷潼注意力立即被转移,赶紧点头应了。
一声令下,衡的下仆鱼贯而入,捧了铜盆巾子等物,各自伺候主子。
新婚夫妻穿着要喜庆,纪明铮穿了身暗红色图案花纹扎袖锦袍,霍芷潼则穿一身百蝶穿花大红八幅湘群,挽了高髻,配了赤金嵌红宝头面。
妇人梳妆总要耽搁一些时候,她转出屏风时,见纪明铮靠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盏,不紧不慢撇着茶叶沫子等着。
他见了她,放下茶盏,缓步行来。
霍芷潼忙迎上去,夫妻携手出了门。
她听他道:“我父母已不在,家里长辈只有祖母,祖母年纪大不好太早惊动,你日后若请安,辰初过去即可。”
纪明铮话里听不出对何太夫人的喜恶,不过体贴妻子却可以肯定的,他声音和缓,听得霍芷潼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她微微侧头,余光仰望他的侧面,只见晨光中他眉眼刚毅,却明显放松,透出温和。
“嗯,我知道了。”
霍芷潼想,或许,这确确实实是使京城闺秀们垂涎的一门亲事。
“我们还有一个二叔,已经分家出府了,你不必多加理会。”
本来这些间隙,成亲第二天说不大好看,但没办法,给何太夫人请安过后,紧接着就是会亲。
因为纪皇后临江侯兄妹作孽,纪氏除了靖国公府一支,已经七零八落了,还能来会亲的也就小猫两三只,这种情况下,亲近如纪宗贤一家子的,就尤为显眼。
两房早撕破脸皮,纪明铮在谁也不敢造次,他就怕男女分开后,二婶曹氏会出幺蛾子。
二房不是承爵子嗣,分家得到的财产比例当然低,纪明铮厌恶这群人,手一点不松,二房可以说是灰溜溜被扫地出门的。
分家所获,若一般富贵人家或许能过得不错,但纪宗贤一家由奢入俭难,虽有心节俭,但银子还哗哗的出去了。
支应渐渐难了,怎么办?
干脆破罐子破摔,上门哭穷打秋风去。
光脚不怕穿鞋的,大周以孝治天下,亲二叔登门,何太夫人也还在,纪明铮总不好连大门也不让人进。
能干的大侄子手段硬,二房不敢打主意,他们的目标是何太夫人,老太太私房厚厚的,一次抠一点,也很不错。
纪明铮不搭理对方,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根本就没惦记着祖母这点子私房钱。
他一边缓行,一边简单而含蓄地提醒妻子,以免曹氏那破落户,趁着新妇脸皮薄,让她不好下台。
或者打蛇随棍上,钻空子提什么要求。
霍芷潼认真听了,她成亲前知道这二房,但看来对方的难缠程度还要提升一个台阶。
不过也没关系,她只在意夫君的态度,至于闲杂人等,高兴就听听,不高兴就罢。
二人出了院子登上骡车,往后堂而去。
何太夫人还没有老糊涂,她即便想使些太婆婆的威风,也不会在大孙子面前,和蔼将新人叫起,给了厚厚的见面礼。
她挽着孙媳妇的手,笑吟吟好得就像亲孙女一般。
纪明铮也微笑不改,不过对比于方才,他此刻的笑容微微有些区别,全程薄唇弧度不见变化,
少了几分真切。
霍芷潼心里有了底,对这太婆婆的分寸也出来了。
表面十分和气的一家三口,笑语晏晏一番,接着就是会亲。
没什么好会的,纪家宗族能来的人数果然不多,稀稀疏疏的,盏茶功夫就把人认完了。
后面男女分开,曹氏果然想欺瞒新妇。
先是何太夫人蹙眉看向儿媳妇,十分不悦,“今儿是大好日子,你穿的是什么?难道一件新衣裳都没有?”
曹氏穿了一件七成新的春装,显然是去年穿过的,她正想着如何哭穷,瞌睡来了枕头,她忙作势抹了把眼泪,“母亲你是不知道啊!”
“家计艰难,老爷不擅打理家业,开年后是每况愈下,钦哥儿还要念书考功名,耗费颇多,如今我是新衣裳也不敢裁一件。”
钦哥儿,就是那个差点成了靖北侯世子的纪明钦,纪宗贤夫妻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