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秀同李长乐说了这半天,身上更觉着不适,便忙敛了怒意,她看一眼李长乐道:“我三叔跟我爹,如今都镇守边疆,日日苦战,殿下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愁肠百结瞻前顾后。”
李长乐一愣,纤秀深深呼吸,忍不住又落了两滴泪,她摇摇头,转身入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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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也听说了净月庵的事。
只是她还不知道莫夫人找上东宫,直到从容先生口中得知最近太子妃胎息不稳。
锦宜震惊之余,忙叫备车,这日便往东宫而来。
纤秀正卧床,听说辅国夫人来到,忙又更衣起身,锦宜入内见她果然容色憔悴,便握着她的手道:“怎么几日不见,竟瘦的这样?”
纤秀抚着肚子:“近来不知怎么,这小家伙折腾人折腾的厉害,什么都吃不进去。”说着又打量锦宜,因笑说:“姐姐的气色倒是很好,这孩子可见是个乖巧懂事的。”
锦宜笑了笑,这倒是真的,除了开始的时候略有些反应外,多半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竟像是知道自己的爹爹出征去了,所以不肯给母亲更添辛苦。
两人略说了几句,便叫身边伺候的都退了出去,锦宜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弄得如此,必有外因缘故。”
纤秀听了,才把那日莫夫人来到,以及跟太子所说一一告诉。
锦宜紧锁眉头:“这无知蠢妇实在作死,她明知你有孕在身还来吵嚷,可见居心不良,你怎么反中了她的圈套?”
纤秀苦笑:“我哪里是中她的圈套,她做什么,我可以不理,只是……太子的态度,未免叫我心寒。”
锦宜想了会儿,这毕竟是夫妻间的事,倒是不便插嘴,于是问:“那太子的意思,是想接桓素舸进东宫了?”
纤秀道:“姐姐,我是有些看透了,太子对她……始终的旧情难忘,只怕是拦不住,终有一日……”
锦宜想到素舸先前的手段,这样的人若在身旁,行事必得处处提防,保不准她何时发难坑人,何况太子又是那样暧昧的态度,怪不得纤秀憔悴至此。
纤秀见锦宜沉吟,却不敢也让她过分替自己忧虑,就问道:“姐姐可听说近来秦关的情形?”
锦宜道:“半个月前,听说跟戎人的战事正胶着中……近来就没有消息了。”
纤秀道:“我隐隐听说,从秦关到京州,路上都设了关卡,严禁无关人等随意通行,只怕战事越发紧张了。”
锦宜也知道桓瑀也在京州,但前世桓玹还未动身的时候,桓瑀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既然桓玹已经去了,自然绝不会出事。
锦宜就安慰道:“不要担心,有三爷在呢。”
纤秀听了,不禁抱住了她,低声哽咽:“姐姐。”
锦宜见她突然失态,不知为何。
纤秀却低低道:“三叔若在这里,会不会也跟太子似的心疼三姑娘?”
锦宜哑然:“胡说。他敢。”
纤秀破涕为笑:“三叔真的很服听姐姐的辖制约束,可见三叔对姐姐一味真心,不像是……”
锦宜见她又有些感伤,正要宽慰,突然外间有人道:“有急事告诉太子妃娘娘。”
纤秀跟锦宜对视一眼,拭干了泪。道:“是谁?”
门外一名嬷嬷快步进来,道:“娘娘,外头有一件事发生。”
“你说。”
“听说净月庵那里出了事,有几个登徒子闯了进去,似乎、似乎是把桓府三姑娘掳走了。”
纤秀诧异:“什么?”锦宜也惊住了:“然后呢?”
那嬷嬷道:“正巧太子殿下前去,殿下大为惊怒,命人将在当场的所有人都拿下,命严加审讯。外头已经传开了,说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给打伤了。”
锦宜听着不妥,才要喝止嬷嬷停口,纤秀已大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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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将近天黑,太子殿下李长乐才返回东宫,一并带回的,却是被大氅裹得十分严实的桓素舸,太子殿下亲自抱了回来,安置在偏房。
因为纤秀身体不适,锦宜一直陪着不曾离开,听了下人禀告,心中不禁动怒。
纤秀先前喝了些汤药,正睡着休养。外间婢女说太子回来了。
锦宜想了想,命众人不许吵醒纤秀,她自己起身来到外间。
正好李长乐迈步进来,锦宜屈膝行礼,李长乐忙叫奶娘扶着,道:“不必多礼。”
原先锦宜并未恢复记忆前,对风趣健谈的太子殿下印象甚佳,但自从茂王之事后,两人便起了一层隔阂。
最后更因为锦宜记起了前世最后种种,对于李长乐,更多了一份敬而远之。
锦宜淡淡道:“殿下日理万机,忙到如此时候才回来,若陛下知道,必然十分欣慰。”
李长乐忙了这大半天,自然不是为了所谓日理万机,锦宜也自然知道。这会儿听她如此说,也明白是在揶揄嘲讽自己。
李长乐一笑,在桌边落座道:“你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