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很不是那样妖骄毒辣的人,才肯跟你说这些话的。”
桓玹沉默。老夫人道:“另外,我也不全是因为她才跟你说这些,咱们这一家子,你是最出色的一个,可你不能总一颗心在朝政国务上头,总该为自己的后嗣着想。如今一把年纪了,连比你小的老四,都有了阿秀跟阿果,我还想着在我闭眼之前,也看到你能开枝散叶,为我们桓家传宗接代呢。”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些,桓玹告退出来。
他缓步往回走,心里又是厌恶,又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终于回到了自己房中,却嗅到了一股药气,他也不做声,入内查看,却见他的小夫人卧在床上,竟是已经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屋里头也没有什么丫鬟婆子在,空荡荡地,透着冷清清的意思。
桓玹本是因为得了老夫人的嘱咐,所以才回来,如今一看她竟然这般……登时不悦起来。
他心中恼怒,面上冷若冰霜,却并不吵她,只是沉默地转身要出门。
不料正将出门口,便听见门外脚步声响,透着窗有声音传来,低低说道:“这药我是请前街的表弟去买的,跟阿果之前用的一样,应该是好的,奶妈快熬上,免得这病耽搁下去不好。”
桓玹听了诧异,他记得这个声音,正是四房丫头桓纤秀,当即不忙出去,只往旁边退开一步。
另一个人道:“多谢四姑娘为我们夫人操心。”声音里带着一些悲戚,是郦锦宜身旁的沈奶娘。
两人在门口站了站,桓纤秀道:“不要说这种话,要不是为了阿果,夫人怎么会得了病?”
说到这里,桓纤秀又道:“这些人太过了,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把人放在眼里,都跑到哪里去了?”
沈奶娘擦了擦泪:“他们哪里肯靠前儿,我也不敢强留他们伺候,如果惹急了,他们还要去添油加醋地回禀老太太,只怕还要赶我们出去呢。”
桓纤秀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夫人……也太不容易了。”
沈奶娘忙道:“姑娘别哭,好了,我去把药熬起来,夫人不会有事的。”
桓玹在旁听着,心中恍惚,正要询问明白,耳畔听到一声咳嗽。
他回过头去,却见是郦锦宜,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此刻正扶着桌子,向着他行了个礼:“三爷……是几时回来了。”
***
锦宜唇上略带苦涩的药香,带着熟悉的气息。
往日那些仿佛淡忘的记忆,也随着偷偷地发芽了。
“三爷!”锦宜趁着他发怔的瞬间,用力在他肩头推了一下。
桓玹回过神来。
锦宜扭头不看他,忍着羞窘悄悄地说:“你干什么……”
“我……”桓玹索性靠她近了些,心里涌动的东西将要蓬勃而出:“我想亲阿锦。”
锦宜没想到他竟如此厚颜,忙举手抵在他的肩头,本想将他推开,却因为身单力弱,蚍蜉撼大树一样,看起来反像是抓着他不放般。
她毕竟还有病在身,又且受惊,一时气喘不休,脸上红润之中泛出了汗意。
桓玹定睛细看:“阿锦……我……”
锦宜听他声音低沉,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心里恐惧:“你别!”就竭力又将头转了开去。
桓玹见她紧紧地贴在床壁上,仿佛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儿一样,便将她和臂抱住。
怀中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桓玹暗中调息,温声安慰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有本事你快些好起来,我一定不会这样。”
锦宜动弹不得,咬了咬唇:“好歹……也是辅国大人,怎么能……这样无赖?”
被赞“无赖”,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了。
桓玹甘之如饴:“是,只对你。”
锦宜面红耳赤:“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守着阿锦,”桓玹不由在她发上亲了一下,“只要看着你好好的我就安心。”
“我又不会立刻死了!”锦宜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他听见一个“死”字,脸上的笑忽地荡然无存,原本温暖的怀抱仿佛结了冰。
锦宜察觉到了这种明显的突变,惊愕抬头,见桓玹的眼角依稀流露一抹红。
“你……”她想问他怎么了,又有些问不出。
桓玹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终于缓缓说道:“以后不许乱说话了。”
锦宜眨了眨眼,怏怏地“哦”了声。
桓玹把她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让她又有种无法呼吸之感:“辅国!”
“叫我什么?”
“玉山,你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儿来。”
他大发慈悲地放开了些,又在她脸颊上亲了口:“阿锦,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锦宜的浑身火热,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俨然是老夫老妻的口吻。若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真的不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