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是这个“莱格修斯”根本就不是他的复制品,他不是莱格修斯。
怀恩微怔,很快操控着悬浮装置来到莱格修斯的身旁,凝望着这一张与他自己十分相似的脸。
这是他的兄长,小时候也曾经是他的偶像,要是看不出来,才是真正的失常了。
“他当然不是你,他只是一具冰冷的机器而已。”怀恩淡道,“坦尼桑基因库已经被宛籽炸毁,如今已经没有人能替代你了。”
*
宛籽醒来时,已经躺在莱格修斯的寝殿。永恒的朝阳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张开手指,呆呆看着金色的光芒把手指也染成了淡淡的红。
她回忆起在实验室里的一切,身体内还残留着纷乱的记忆和不可思议的错觉,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真的不是梦吗?
宛籽小心地抚摸平坦的腹部。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正在孕育吗?
总觉得感觉其实并不真实。
冷静下来时,宛籽开始反思,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其实她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地球人。如果之前常发生的晕厥代表着地球上的生理周期,的确能够解释为什么之前常常晕厥,而在荒原上却“自愈”了因为已经怀孕?但是如果按照晕厥习惯开始计算生理期,初潮之后的女性真的能够立刻拥有怀孕的机能?如果在地球,初潮来临的年纪为十一二岁来计算的话……并不科学。
在这一颗进化程度远超地球的星球上,地球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科技都不值一提,但这并不代表地球人愚蠢。
到目前为止,是亚瑟的一面之词。
亚瑟要是可信,母猪都特么能飞出宇宙。
……
为今之计,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自从见过莱格修斯,宛籽悬挂已久的心略微松下来了一点。
闲暇的大部分时间,宛籽都让自己的思绪放空,蹲在莱格修斯的寝宫里,凝望赫立额斯宫尽头的朝霞。
光芒照射到的地方,许久不见的小人鱼“尾巴”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尾巴?”宛籽轻声叫了一身。
尾巴在浴缸里焦急地晃动着尾巴,金色的鱼尾在余晖下闪闪发光。
它这是……想表达什么吗?
宛籽狐疑,光着脚丫来到“鱼缸”边,跪坐下来,轻轻戳了戳容器壁:“尾巴,你的身体也出问题了吗?”
尾巴不动了,探出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地,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宛籽顿时紧张起来,这些日子她离开赫立额斯宫,谁知道有没有人给它按时换水啊?尾巴它始终是一条鱼,要是喘不过气来,那可怎么办?
“别怕,我给你换水去……”
宛籽抱起“鱼缸”,吃力地打开门禁。
“宛籽?”门一开,薇妮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宛籽仰头问她:“请问……这里有水吗?可以给它呼吸的那种。”
“水?”薇妮愣愣的,她已经太久没有和宛籽正常对话了,以至于有些受宠若惊,“花园里的湖泊,是你和它的日常饮水来源。”
花园……
宛籽眼前一亮,抱紧鱼缸往前跑。
“你等一等,怀恩殿下正在……”
宛籽一把推开她,冲向了记忆中的后园。如果她记得没有错,那儿有一个湖泊,里面装着的是液态的水。
漫长的回廊仿佛没有尽头,脚底下传来冰凉的感觉,偶尔还有花枝刺破脚腕,割裂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然而宛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所有的心思都系在远方的湖泊上,等到那一抹刺红色出现在眼前时,她终于气喘吁吁跪坐了下来。
“尾巴……”宛籽喃喃,“你能适应这里的水吗?”
尾巴似乎兴奋极了,摇晃着胖嘟嘟的身躯,尾鳍啪啪啪地拍打着容器壁。
“对不起啊,一直没有想到。”
红色的水,她曾经以为是异世界□□池,其实仔细想想也可能只是藻类寄生呢?早知道应该早早把尾巴放生的啊。
宛籽跪在池边,双手伸进容器里。
尾巴雀跃的身体安静下来,任由圆鼓鼓的肚皮搁在宛籽柔软的手上,被捧出水面的时候,它的鳃也圆圆的,对准了宛籽的脸biu了一口水泡。
宛籽:……
尾巴欢快地摇起尾巴来。
宛籽哭笑不得,小心地把尾巴放进赤红色的水里。
尾巴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尾鳍急速摆动,整个身体都钻进了湖泊的深处。
不一会儿,金色的小身影就消失了。
宛籽呆呆看着它,忽然把它网上来打一顿。
……这个小没良心的……
……
*
宛籽盯着湖面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身影。
她只是感觉到了一点点带着水汽的风。和风拂散了她的头发,吹拂得她的裙摆荡漾